陆鸢鸢僵了三秒,迅速收手,爬起来。几乎是瞬间,越鸿就把蒙住头面的披风扯了下来。他脸庞通红,目光含了醉意似的潋滟,欲盖弥彰地曲起了腿。
三十六计,装傻为上计。陆鸢鸢咳了一声,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还好没有弄脏衣服,我们走。”
“你”越鸿面红耳赤,唇瓣嗡动,飘着难言的尴尬。一时分不清她是真没发现还是装无事发生。等陆鸢鸢转身,才迅速弓着身,捂住那儿站起来。
好在,在无人掌灯的花园里吹吹冷风,来到暖阁时,异状已经尽数消除。
陆鸢鸢走到灯下,隔着垂帘,突然听见里头传来了说话声,还不止一人。
陆鸢鸢一愣,快步撩起帘子进去,发现齐怅和段阑生竟然都来了,不知在谈什么。见她入内,几人同时望来。段阑生神色一缓,迎向她,道“你回来了。”
站在一旁的黄莺目睹了他变脸的全程“”
“你们怎么来了”
段阑生道“布防的事已毕了,听说你在这里,我们就来找你。”
叮叮细响,她身后的帘子再度被掀开,越鸿钻进来。发觉她原来刚才和越鸿一直在一起,段阑生的话音止住,脸色一沉。
见大家怔住,陆鸢鸢赶紧解释道“娘娘,我的手方才在路上弄脏了。很多灰,不过,好在披风没脏。正好又见到了三皇子殿下。”
段阑生听了这话,当众抓起她的手腕,摊开手心打量,低声问“怎么弄的这么多黑灰。”
井里的秘密,陆鸢鸢暂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便说“蹭到墙壁的灰了,待会儿去洗洗就好。”
越鸿望见这一幕,浓眉微蹙,步子停顿了下,面色不太好看,但他什么也没说,先走到了谢贵妃身前,抖开了抱在怀中的披风,盖到自己母妃肩上。
翠儿蹲下来,帮谢贵妃整理披风上的流苏。目光不经意略过齐平之处,她的手一抖,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惊呼“殿下,您这里怎么”
众人闻声,视线齐齐从陆鸢鸢沾满灰尘的手上转开,顺着翠儿视线,投向了越鸿胯下。
越鸿的袍子底色雪白,在暗处还好,来到光线下,一丁点脏污都分外明显。
此时,一个黑乎乎的灰尘手印,便赫然印在那正中,位置微妙,形状清晰。
越鸿“”
众人“”
仿佛默契使然,一阵死寂后,大家的视线再度齐齐瞟向陆鸢鸢的手。
陆鸢鸢“”
顶着大家的注视,她百口莫辩,登时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手腕被捏紧了。
段阑生盯着那个黑掌印,猛地转向她,一双绀青眸子仿佛燃着火,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还在里头看出了一些难以置信的愤怒和委屈。
突然,段阑生松开了她的手腕,阴沉着脸,咬牙转身走了。
在谢贵妃身边的潜伏行动自第二日起,就有序进行了下去。
参加赏菊宴后,谢贵妃便一直在寝宫内待着,看看书,写写画画,没有出门。作为她贴身侍女,陆鸢鸢也顺势宅着,几乎没有和外面充当护卫的其他蜀山弟子接触。
只有一次隔门交接东西时,她看到了段阑生。只是目光一接触,对方也不说话,就望着她。
陆鸢鸢有一瞬间觉得对方好像在等她开口说话。可她没吭声,交代完事情就关了门。回想起那天最后这家伙的表情,就感到了莫名好笑,和一丝丝的讽刺。
他大概率是生气了,可他在气什么
总不可能是吃醋。上辈子,其实她也见过段阑生这种表情,那是在她误打误撞嫁给他后。
那时她还误会段阑生是喜欢上她了。可事实证明,段阑生表现出来的在意,只源于他是个边界感很强的洁癖症患者。即使她不是他自个儿愿意娶的妻子,他也会本能地将她划到“自己的东西”的分界之内。
就像一个摆在他房里的花瓶,他不喜欢,不代表他就欢迎别人觊觎,因为那已经是他的东西了。
这很可能和野兽圈地盘的本能有关,领地意识特别强。
上辈子她还为此沾沾自喜过。这辈子,可不会在同一个坑里再踩一次。
况且,这一世段阑生和她连那层强买强卖的夫妻关系也没有,只是朋友而已。
他作此反应,大概也是和上辈子类似的理由因为他自己的道德水平太高了,眼睛里揉不下沙子,所以格外看不惯身边的友人厮混。
这事儿不是不能解释。可它总是让她想起了自己上辈子丢脸至极的自作多情,总归不是那么地让人愉快,所以,她也不是那么积极地想解释。
而且,转念一想,段阑生这辈子有什么资格管她的私事
让段阑生不痛快,岂不是更痛快。
陆鸢鸢一哂,自此,每日饭照常吃,日子照常过,刻意不再去管段阑生的反应。
当然,谢贵妃不可能在行宫里宅一辈子。数日后,边关传来了大破燕国军队的捷报,皇帝龙颜大悦。为了缓和近日紧张的气氛,他决定在宫中举办一场马球赛。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陆鸢鸢回过神来, 抬头望向上方的井口,薄雾中有人影晃动。她五指收紧,捏了捏手里这怪异的蛇蜕, 思索后,还是将它塞到了储物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