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37】(2 / 4)

夺娇 小舟遥遥 16939 字 7个月前

裴瑕抬起两根骨节分明的长指,轻抚她蹙起的眉心,嗓音平淡:“夫妻一体,你是我妻,你的清名便是我的清名。何况此次,是我没护好你,才导致这样的过失。我补救我的过错,与你无关,你无须愧疚,更无须烦忧。”

他虽这样说,可沈玉娇怎能真的毫无负担。

那才被抚平的眉,又轻轻折起,她望着他:“二殿下那……你有把握么?”

作为后宅女子,她本不该妄议国事,但如今朝中局势风云变幻,烟波诡谲。上位者的一个喷嚏,于下位者而言,可能是一场家族覆灭的惊风骇浪。

在牢狱之中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等待刀斧落下的那份煎熬,她此生都难忘。

“他虽非经天纬地的圣君,却有宽厚贤君之资。”

裴瑕不愿叫她为这事发愁,只凝着她,眸光清明而沉静:“玉娘,你可信我?”

沈玉娇心底的回答几乎毫不犹豫。

“信的。”

裴瑕要做成的事,她从未怀疑过。

大抵去岁初秋,他打马赶来的那一刻,心底就埋下对他绝对信赖的种子。

他裴守真要做的事,就没有不成的。

裴瑕见她眼中那副明澈的、毫无保留的信赖,心头一软。

他的妻,还是愿意信他的。

“你既愿信我,那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眼底泛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裴瑕牵着她往屋里去:“到午时了,一道用饭罢。”

沈玉娇跟着他进屋,婢子们打帘时,她回头看了眼那灰蒙蒙的天色。

这会儿,平安应当也快接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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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把我儿子带走,没门!嘶——”

“哎哟老大,你都这样了,还是快躺下吧!!”

山猫急急忙忙将手脚都绑着纱布、一张俊脸被打得五颜六色,半边脸肿得和猪头似的谢无陵,按回床上:“老李头特地交代了,你得静养!千万不能再乱动!”

方才那么一惊坐,谢无陵浑身骨头也疼得裂开般,嘶嘶吸了两口凉气,他黑着脸看向携厚礼而来的景林,语气冷硬:“你回去告诉那姓裴的,别给脸不要脸,昨儿抢了我媳妇儿,今日又来抢我儿子。什么狗屁君子,我看就是个无耻强盗!”

景林见他被打成这副鬼样子,竟还敢对自家郎君出言不逊,不禁恼怒:“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今早若不是我们郎君和崔府台求情,就你夜闯郡守府这一条罪,早就打死你八百回了,哪里还有命在这口出狂言!”

想到昨夜被郡守府家仆捉住暴打的场景,谢无陵眸色一暗。

再看景林这副高高在上的施恩模样,谢无陵梗着脖子,冷笑:“是我求你们郎君救了么?他最好有本事打死我!娇娇要是知道我被打死了,也能记我一辈子!老子不亏!”

这理直气壮的无赖逻辑,简直将景林气笑:“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还值得我们少夫人记一辈子?

我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我们郎君心善仁厚⒃⒃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你,少夫人那边也不会知道!”

他还想再骂,转念一想,何必与这种人多废口舌,真是自降身份。

挥了挥手,他示意身后的侍卫将厚礼搬进来:“怎么说你对我们少夫人有恩,这些是我们府上对你的谢礼。”

说着,又将礼单以及一份任职文书搁在桌边:“从今往后,你和我们府上两清,莫再纠缠。”

谢无陵昨晚被打伤了腿骨和胳膊,这会儿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张嘴大骂:“老子才不稀罕你们的臭钱!山猫,把这些脏东西都给老子扔出去!”

山猫看着那抬进来的一件件系着红绸的箱笼,以及那放在桌上沉甸甸的一盒,不知是金还是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老大,这……这怎么说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老大难道是被打傻了吗!!

人注定留不住了,能留些东西也是好的啊!

“你这混账,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是吧?”谢无陵气结,想起身,腰背那剧烈疼痛又叫他重重跌回床上,真是气得他恨不得捶床。

景林见状,嘴角轻嘲勾起,又瞄向山猫:“我看你还是个明事理的,早些告诉我孩子在哪,我也早些带回去复命。”

山猫:“这……”

谢无陵:“不许说!”

山猫一怔,面露难色,扭头看向床上的男人,不解道:“老大,那孩子也不是你的种,你留着作甚?”

要是谢无陵现下还有力气,定要狠狠揍山猫一顿,可他浑身痛得厉害,只窝着一团火气,咬牙道:“你懂个屁,他叫谢天,随老子姓,就是老子的种!”

山猫闻言,不禁汗颜。

只觉那位沈娘子莫不是狐狸精变的?不然自家英明神武、见钱眼开的老大,怎被迷得脑子都不清醒了?

不过没多久,平安还是被景林带来的人找到。

柳婶子抱着平安,战战兢兢走进屋里,看着谢无陵,惭愧又局促:“阿陵,孩子饿了,一直哭一直哭……”

两家院子又离得近,很快就被逮了过来。

耳听得小婴孩哭个不停,景林朝带来的乳母使了个眼色。

那胸脯鼓囊囊的妇人走向柳婶子,温声细语:“给奴家吧。”

柳婶子迟疑,看向谢无陵。

谢无陵见孩子哭得可怜,终是不忍,闷声道:“罢了。”

小崽子还什么都不懂呢,何必折腾它。

再说了,这孩子跟着自己能有什么前途呢。

跟着娇娇回到那世家豪族,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还能读书学礼……没准以后还能考科举,当个秀才举人。

柳婶子将孩子递给那乳母,乳母伸手摸了下孩子的肚子,与景林道:“小郎君饿得狠了,容我奶他两口,再上车吧?”

景林见孩子哭得嗓音都有些哑,也担心真给饿坏,回去不好交代,左右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工夫,颔首:“去吧。”

乳母立刻抱着孩子去厨房喂了。

景林环顾这仍旧挂满红绸的寝屋,再看床上那明明浑身是伤,却还一身反骨很不服气的男人,伸手点了点桌上那两份单子:“礼已送到,我等就不再叨扰,谢郎君好生养伤吧。

说着,他转身离开,去院里等了。

“狗仗人势。”谢无陵冷嗤一声。

柳婶子迎上前,见他这副惨样,脸皱成菊花:“怎就打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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