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峰只觉得怒火中烧已经不足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作为一个开元境六品的武者,其体魄远超常人,尽管今年已经七十有二,但一身精壮的腱子肌连许多青壮年都自愧不如,高血压心脏病脑溢血脑梗之类的心脑血管疾病一般与他无缘,只如果不出意外,混个九十多岁的自然死亡应该还是可以的。
但今天,萧玉峰只觉得那自己甩的很远各种中老年常见疾病一下子追上了自己,霎那间,只觉得心脏绞痛无比,胸闷气短,热血直冲脑顶,差一点就要晕厥。
“是谁?!,是谁干的?!“
萧玉峰撇开旁边侯小厮伸过来搀扶自己的手,怒吼出声,这一声吼的中气十足,吓得院中槐树上叽叽咋咋嬉闹的麻雀都一哄而散。
看到佛像碎成这个稀烂样,此时极怒攻心之下,萧玉峰理智都快要被愤怒完全吞没哪还顾得上什么礼数,就算这里是侯府,那人是侯府的人,他今天也非要将其生吞活剥不可。
院子里侯府下人们瑟瑟发抖,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也无人指认破坏佛像的“凶手”,倒不是俱于萧玉峰的威势,而是无人敢将矛头指向那身居桌案之上的少年。
剑眉星目,粉面薄唇,额角一缕头发挣脱了发冠的束缚,沿侧脸垂下,更衬得其面目英俊。一尘不染的白袍,大马金刀的坐在院子中间原本摆放佛像的桌案之上,脚蹬紫金靴,一只脚更是踩在桌案之上,显得其风流倜傥,放浪不羁。更骚包的是,其嘴角还叼着一朵不知名的白花,眼睛半眯,嘴角微扬,这微微的冷笑配合着他这姿势,彷佛天下无人在其眼中。
嗯,以上均为此中二病心中的幻想。
事实上是,这名少年翘着二郎腿坐在桌案之上,头上不知道拿哪来的白布自己裹了个发冠,因为手艺不佳,大量头发垂面而下,遮挡了面容。面目既不难看也不英俊,透着一股稚气,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酱汁痕迹,这酱汁痕迹一路而下延伸到了胸口,将好好的白褂子弄脏。靴子上更是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泥泞,左脚踩到桌案上自己白褂子的下摆上,不用想起身之后就是一个大大的鞋印。其嘴角倒是真的叼着一朵白花,可不知为何这白花却蔫了,顺着两边耷拉而下。少年努力的拱着下嘴唇,想让白花看起来直一些,却只是显得其面目扭曲,破坏了其努力摆出的“目空一切,天下无人能敌”的微笑。
一眼看去,真的是妈见打,父见愁。
哪来的野孩子?萧玉峰心中狐疑,可从犯罪现场来看,明显是这小子的嫌疑最大。当下,不由得强压怒火,摆出长辈的姿态,淡淡问道:“佛像可是你小子摔碎的?”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本公子刀下不斩无名之辈?“野孩子操作不知道从哪本话本小说里学来的腔调发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