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决定被送去的苏大少全然没有自觉,正当苏定方气呼呼的满府邸寻找他的身影时,苏大少正躲在伙房中,拿自己采来的不知名白花——嗯,就是李月琴精心栽培的蕙心兰,讨好新来的丫鬟。
“这位姐姐,怎么称呼?小生乃玄阳布衣,苏晟苏某人是也。“
翠颖此时全然没有这个心思,只觉得烦不胜烦,她抹脸一把脸上汗,双手抓起水桶,一下子使劲提起来,挡在身前,冷冷的道:“公子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奴婢要准备晚饭了。“
翠颖是这个月才新来到侯府上的,她父亲原本是东线军中一名小小的队长,在前几年的战争中把命丢在东线战场上,只丢下自己和母亲相依为命。可是,深爱父亲的母亲在听到父亲去世的消失后整日以泪洗面,终于积郁成疾,在年初撒手离开了人世,留下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好在父亲曾经军中的袍泽不忍看自己一个人孤苦无依,便介绍自己来镇南侯府当佣人,一月给五钱银子还包吃包住。侯爷还许诺等自己到时候想嫁人时便还自己自由,以侯府女儿的身份出嫁。
可是,自己刚来侯府一个月,就被他家的纨绔公子给盯上了,让自己对未来还抱有的仅剩的一点期待化作了泡影。翠颖对这些二世祖的德行一清二楚,这小子现在还没露出丑恶嘴脸来,可是没过多久就一定会失去耐心,对自己用强。每每想到这里,翠颖心里就暗暗发誓,自己到时候宁死,也要护住自己的清白。绝对不能委身于他。
可苏晟苏大少却没会出美人的意,只觉得翠颖是在欲拒还休,是女子特有的矜持。仍在不厌其烦秀出自认为“有魅力”的一面。他颇为风骚的倚在灶台上,双手抱胸,嘴里还叼着那株早已蔫了的蕙心兰。只过不过,此时,因为苏大少叼的时间过长,花茎上早已沾满了苏大少的口水。
“公子,请您让开,奴婢要做饭了,要不赶不上时辰,奴婢要被夫人责罚的。“翠颖冷冷的重复道,她只想赶快把这烦人的苍蝇赶走,好继续干活。
”只要你收下这朵花,我就离去,只有这朵花能衬托你那如天仙般的美貌。“苏晟恬不知耻的厚着脸皮说着老掉牙的土味情话,同时”含情脉脉“的将蕙心兰递到翠颖眼前,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看来苏大少深受话本小说毒害。
翠颖盯着那朵沾满口水的花,听着苏大少的土味情话,只觉得一阵恶寒涌上心头,差点没把午饭吐出来。但是,她突然发现那朵花有些眼熟,看上去。。。好像是夫人养的蕙心兰!
翠颖虽然来侯府时间颇短,但夫人养的蕙心兰还是认识的。因为管家在她进府时就很严肃的告诫她不要碰夫人养的花,否则下场就是驱逐出府。翠颖出于好奇跑去偷看过几眼,的确是十分漂亮的花,听说是夫人从京城带来的花种,带来炎热的南方好不容易才养活,所以十分宝贝。这小子怎么敢,他不怕被夫人打断腿吗。
翠颖突然觉得怕了,不仅仅是对可能责罚的恐惧,还有对这天不怕地不怕小子的恐惧。她连忙摆手,声音有点颤抖的说道:“公子说笑了,奴婢不敢收,请公子拿回去吧,莫要害了奴婢。“
“让你收你就收下嘛,怕什么,有什么事我顶着。“苏晟十分自信的说道,显得十分男子汉大丈夫。他这种中二病总是有种错觉,那就是毛还没长齐,就觉得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生当顶天立地,把所有事情扛在肩上,把心爱的女人挡在身后。他觉得他那个后妈又不能拿他怎么样,打又打不过他,就算跑去老爹那哭诉,也就是一顿揍的事儿。事是他做的,责任他一个人扛。
可翠颖都快哭出来了,好不容易找了份工,却要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被牵连,要是让夫人知道,自己是促使眼前这个罪魁祸首下手的万恶之源,怕不是逐出府都是轻的,少不了要挨一顿打,要是夫人手再黑些自己说不定会被卖到窑子里去。一想到这里翠颖浑身都发抖了起来。
(李月琴: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都在想些啥?!我是那样的人吗?
正当翠颖瑟瑟发抖,差点都要给苏晟苏公子跪下时,伙房外传来一个压抑着愤怒的声音:“苏!!!!阳!!!!丹!!!!你给老子滚出来。“
苏阳丹是苏定方的发妻为苏晟起的乳名,本来是取羊蛋,因为贱名好养活,但是苏定方觉得羊蛋实在太过粗俗,所以便取阳丹二字作为谐音,也正好应了苏晟的大名,晟,为阳光,旺盛之意。
侯府里,也就一个人敢这么呼喊苏晟的乳名,其他人提起阳丹二字苏晟非跟他拼命不可,因为这是苏大公子的耻辱,因为他是要成为盖世侠客的人,又有哪个大侠会有“羊蛋“这样的小名呢。
翠颖只觉得眼前一花,“咻“的一声,苏晟苏大少就穿过窗户消失不见,只剩下那朵蔫儿了吧唧的蕙心兰飘落在了灶台之上。
终于得救了,翠颖刚喘口气,就听见窗外传来“砰砰砰”的殴打声以及苏晟苏大少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侯爷家,还真是,家风彪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