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多亏黎月管得严,温岁还是学了很多东西的,但那时候不懂事,被宠坏了,只觉得生母太凶,太暴躁,还让温长明把她休了,重新娶一个温柔媳妇,不想被黎月听到,抽过竹条狠狠的抽了她一顿。
那时候的记忆都是晦暗的,导致温岁一直不喜欢黎月,甚至没心没肺到黎月去世了,还有些庆幸以后不用被她打了。
黎易柔来了温府,端着姨母的温柔姿态对他好,他便沦陷了,将这个鸠占鹊巢的女人当成了生母,将黎月忘得干干净净,还闹着让温长明娶她,让她真的成了侯府主母,直到被砍掉脑袋的那一刻,都不曾怀疑这个女人对自己的险恶用心,简直是蠢笨至极。
到现在,温岁当然知道对自己严厉的并非不爱自己,而是爱之深责之切,唯有不爱你的,才会巴不得你一事无成。
但是他明白得太晚了,黎月带着弟弟温瑞出门前夜,他闹着不去外家,被黎月揍了一顿,生她气,连她走的时候都没有去送一程,现在连生母的脸都记不太清了。
迟来的悔恨席卷了温岁的内心,叫他泛起不浅的痛楚,连脸上的笑容都变淡了,“那是给弟弟准备的,他年纪不小了,到时候我继承侯府,他总不能一事无成,在府上吃白饭。”
温夫人的脸色细微的变了一变,但又很快敛去不适宜的情绪,温柔地道:“何必让他受这些苦,叫你父亲给他寻个闲职也不碍事。”
温岁淡淡地笑:“母亲好奇怪,对三弟那般严厉,他一天不去学堂,您就严惩他,怎的对二弟这般宽容?”
温夫人愣了一下,说:“予儿榆木脑袋,一日不上学便会腐朽,比不过宝哥儿和瑞儿百伶百俐。”
温岁盯着她,说:“我听说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母亲你想听吗?”
温夫人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迟疑了一下,温柔的笑道:“什么事?你说吧。”
温岁吹了一下热茶,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您听过‘捧杀’一词吗?”
温夫人功力惊人,也没露出任何异样,她摇摇头,说:“没听过,这是何意?”
温岁说:“捧杀便是过分的夸奖或者吹捧,使被吹捧的对象志骄意满,停滞退步,甚至堕落失败我听人说,母亲您对我和瑞儿使得就是捧杀之计。我细细想来,好像有点像,不然怎么解释我小时聪慧,大了却不通六窍,连瑞儿都废了,十二岁还写的一□□爬字。”
温夫人惊疑道:“谁与你说的这些混账话?我怎会这般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