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箭的汉子,双腿不断乱蹬,双手捂着脖子上不断飙血的伤口,想要开口呼喊,却是瞬间就全身无力,只余肌肉记忆里的抽搐,还有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慢慢在涣散。
城楼之内,一双双读书人的眼眸,看得面前发生的一切。
惊骇?恐惧?愕然?急切?担忧?亦或者一片空白?
没人管得这些读书人此刻是什么反应,唯有知州肖注左右奔走的呼喊:“往前去,不要怕,把所有重物全部砸下去,全部往下砸!”
这个知州,当真不错。只是官当得太小,也当得太远,朝堂那些大佬,包括仁宗皇帝,想来也没有几个人记得住邕州知州叫作肖注,全国州府无数,那些大佬们岂能记得住几千里外一个地级市的市长是谁?
城楼之内,唯有蔡确开口夸得一语:“肖知州,临危不乱,当真不凡!”
说完这一语,一支流矢从窗户而入,钉在高高的廊柱之上,满场二百多人,立马一个个趴伏在地,甘奇的弟子门生蔡确也第一时间趴伏下来,过得许久,这些人才再次起身往外去看。
东城门下的甘奇,此时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城外的鼓声,等着狄青说的那第二通急鼓。这也是狄青教的门道,待得第二通急鼓响起,便是攻城之战的最**,那个时候,就是甘奇打马出城的时机。
要说甘奇的骑术,实在算不得好,甚至以往压根就没有骑过马,真正第一次骑马,还是去北邙山的时候,骑了几天,算是能骑了。此番南下,甘奇又骑了三个月的马,一路上倒也有意练习了一下打马疾驰的骑术,也是身边有狄咏这个弓马娴熟的人一直教导着。但是即便如此,甘奇也算不得一个纯熟的骑士,只能算是能骑而已。
此时也管不得那么多,能不能骑,也要上阵杀敌了。
第二通急鼓大作,鼓点如雨,城外喊杀之声更甚,气势如虹。
甘奇连忙大声喊道:“快,快去西城传令,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