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连连点头,此番都把败兵之原因归结到了那些临阵脱逃的草原人身上,若非那些人临阵脱逃,此时这关口也不至于这么难攻。牵一发而动全身,归根结底都是乃蛮人与达密里的人错。
耶律仁先又问:“乙辛呢?怎不见他来议事?”
耶律仁先这一问,问得众人有些尴尬,皇帝当面,自然不好上前再与他说,唯有都默不作声。
“怎么了?乙辛怎么了?”耶律仁先开口再问。
尴尬是尴尬,但是皇帝陛下还是得说,所以他摆摆手,说道:“都是朕那个不孝子做的好事,他怒火上头,动手把乙辛给打了,乙辛……正在养伤。”
耶律仁先却还说道:“那稍后臣当去看看他。”
皇帝也不多言,看一眼就看一眼吧,说不定是最后一眼了。
事情还得接着议,皇帝说道:“宋人求和,想来是假的。这仗还得接着打,诸位回去各自安抚麾下人马,明天大早,继续攻城。”
“遵命!”
众多军将,面色各异,慢慢转头出得大帐。
这般的军帐议事,每天都有,却是连皇帝自己都能感受到今日气氛与往日不同了。
头前大军汇聚于此时,满场军将,一个个义愤填膺,一个个喊打喊杀,请战之声不绝于耳,那时候士气如虹,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誓要重夺燕云不可。
今日,再也没有了喊打喊杀之声,也没有了昔日的气势,唯有一个个眉头紧锁,虽然不是垂头丧气,但是一个个都满怀心事,憋着的那股劲头,似乎去了不少。
皇帝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却又无可奈何。
说人心散了?倒也不至于,但是人心肯定出问题了。
第二天大早,号角与鼓声按时想起。
辽军再次开始排列阵型,攻城军械也开始运送发放。
许多事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却在内里,早已不同。
军将们头几日上阵,那都是打了鸡血一般,不断鼓动着麾下士气,誓要一战夺关,铸就一番天大的功勋。
今日却不见以往打了鸡血一般的军将,只见到一个个军将都是眉头紧锁。
士卒们排着队列,面色依旧紧张,只是紧张之余,还有心思左右去看,甚至还有人交头接耳。
鼓声紧密而起,军将带着士卒们前进。
云梯车又有了十几具,投石机更多了,床弩嗡嗡发作。
程序还是那个程序,弓弩先起,投石机再发,然后前两者停止,云梯车靠上,开始奋勇爬城。
只是今日这云梯车靠上去之后,爬城的士卒却显得有些懈怠了,畏畏缩缩,一步几抬头,上去之后也还回头看一眼同伴有没有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