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清响,她这才高兴了:“击掌立誓,说好了哦。”
他收回手,垂眸看着手掌浅浅的红印,笑了一下。
回翠竹居的路上,宋惊澜遇到了巡夜的侍卫。他一身黑衣藏于树冠之间,连呼吸都轻不可闻。警惕的侍卫们从树下走过,半点都未察觉头顶有人。
待侍卫离开,他却没着急走。
春夜的月色给整座皇宫镀上一层银辉,既冷清又婉约,放眼望去,飞阁流丹层台累榭,雄伟又华丽。
曾经的大林被视作未开教化的蛮人,除了打架厉害,什么都不会。如今一代又一代,却已经成了天下正统,人人趋之若鹜的王都。
宋惊澜看着在夜色中寂静矗立的皇宫,勾着唇角无声一笑。
黑影掠过空中,连鸟雀都未惊动。
回到翠竹居时,天冬正坐在漆黑的屋子里打盹儿,听见门外有声音,赶紧起来掌灯,“殿下回来啦?”
灯一亮,才发现屋内早已站着一个人。
天冬差点吓晕过去,失声道:“纪先生,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纪凉抱着剑站在那里,像夜里一抹幽魂,面无表情道:“你说第三句梦话的时候。”
天冬捂住嘴:“我睡觉从来不说梦话的!”
宋惊澜推门进来,看见纪凉笑起来:“纪叔回来了。”
纪凉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他,一句话都没说,就一点声响也没有地从窗口飞出去了。
天冬拍着心口道:“纪先生的功夫越发深不可测了,飞起来都没声音的!”他又凑过去,看着宋惊澜手上那封信压低声音道:“容少爷回信啦?”
宋惊澜拿信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天冬就噘着嘴出去烧洗漱的热水了。
屋内静下来,宋惊澜走到案几边坐下,缓缓拆开信封。
熟悉的自己,轻佻的语句,开头照常是问他安。
看了一会儿,神出鬼没的纪凉又从窗外飞进来,站在他身后淡声道:“容衍说你想拉拢的那个人有点难度,他会想办法让人下狱再救出来,不知此计能不能行,如果失败就只能除掉,让你提前另择人选以作备用。”
宋惊澜点点头,又温声说:“辛苦纪叔这一年来两头跑了。”
纪凉:“不辛苦,轻功又精进了许多。”
说完,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天冬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宋惊澜已经将那封信搁在烛台上点燃,转瞬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