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鹿不说话了。
他抬眸看过来,低笑道:“我以前跟你说过,夺嫡之路万分凶险。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公主希望我死吗?”
她摇摇头。
宋惊澜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她娇软的耳垂。
林非鹿身子一抖,侧头想避开,他手指已托住她脸颊,大拇指指腹从她眼睑下缓缓划过,俯身到她耳边,温声说:“公主,别害怕我。不然我会很难过。”
林非鹿绷着身子,从鼻尖轻轻应出一声“嗯”。
他心满意足地放开手,回头看了眼身后天色,笑盈盈道:“夜深了,去睡觉吧。”
林非鹿有些紧张:“那你呢?”
他说:“我该走了。”
这样短暂的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他布置了多久才抽出来的时间。
林非鹿眼里突然就涌上来一抹酸涩,那种舍不得的情绪让她有些慌乱,她不喜欢这种自己无法掌控的情绪。于是赶紧后退两步,跟他挥手:“一路顺风!”
宋惊澜眸色几经变换,最后只是笑着点了下头:“好,公主也要保重。”
他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
林非鹿本来还眼巴巴看着他背影,见他回头,立刻啪的一声关上了窗。
窗外,宋惊澜无声笑了下。
不知道过去多久,那扇紧闭的窗户才在夜色中再次缓缓打开。除了夜风与花香,已经不留什么了。林非鹿按下心中怅然,这才彻底关上窗,爬回床上去睡觉。
直到她躺回床上,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隐在墙垣树枝后的那抹身影才终于离开。
……
翌日,将军府和十六卫就开始搜查昨晚酒坊行凶的刺客,自然是一无所获。好在奚行疆只是皮肉伤,养了一段时间便痊愈了。刺客毫无线索,他也要继续执行军务,随着时间过去,此事也就只能搁置翻篇。
林非鹿沉闷了一段时间,又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开始开开心心享受自己在宫外的独居生活。入夏之后,京中最备受关注的一件事就是四皇子景王殿下和左都御史嫡女牧停云的婚事了。
林景渊努力了那么久,各种办法都想尽了,最后还是没能退掉这门亲事。
成婚的前一天,他在林非鹿府里一边喝酒一边声泪俱下:“等成亲之后,我就要纳一百个妾,气死她!”
林非鹿:“…………”
她用扇子拍了一下,醉醺醺的林景渊就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