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他的声音极低,语气愧疚,想说出口的话张了几次嘴,也没能说出口。
“无需多言,你先歇着,日后再说。”李甫隐端坐在马车上,幽幽看了一眼李恪行,便立刻又将目光转向了还在昏睡中的李楚玥。
李楚玥一直昏睡了半个多时辰,马车快要行驶到定国公府门口时,她才悠悠转醒。
短暂的发懵后,李楚玥坐起了身,连忙问道:“二哥哥的伤势如何?他后腰处也还有一处伤。”
李甫隐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大夫暂时止住了血,具体情况还要回府后再看,快到家了,你再歇会。”
李恪行忍痛坐在角落里,点了点头,没敢多说什么。
() 今日之祸(),是他咎由自取?()_[((),他不敢多说什么。更何况,刚刚李甫隐带来的那一对黑骑,瞧着着装应当是羽林军,他是文官并无兵权,恐怕为了赶来救他们该是去求了太子沈确。
李甫隐素来中立,不过问皇朝权势更迭,只一心做个体恤民情的朝臣。此次,因为他的失误,不仅欠了沈确的人情,也得罪了沈达。
更会让朝中众人误以为,李家开始攀附太子。
李甫隐苦心经营的几十年纯臣名声,估计快要毁了。
“好好待着,”似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李甫隐一记眼风扫了过来,不动声色的瞪了李恪行一眼,“别胡思乱想。”
很快,定国公府便到了,李楚玥被下人搀扶着下了马车。
青衣和绿袖刚刚也受了伤,此刻正坐在后面的马车跟着回了府。
众人一同进了府门。
忽然,又一道疾驰的马蹄声破空而来,方才被李甫隐派去追击刺客的随从翻身下马,跪了下来。
“首辅大人,不好了,咱们的人追击那帮刺客到了山间的一处茶寮时双方发生了冲突,不知是谁失了手,伤了齐王殿下。”
李楚玥收回了正要迈进门槛的脚,慌张的看向父亲。
李甫隐面色不改,眼底如古井无波,慢慢开口道:“伤哪里了?”
随从回道:“应当是箭羽回弹时擦过了齐王殿下的脸颊,殿下的左脸上有一条长约两寸的伤口。”
李甫隐默了默,转头看向了正被下人抬着要往府中而去的李恪行。他膝盖处的箭羽已被拔下,伤口的血虽然止住了,但稍一动作,便又会往外冒血,后腰处的那个伤口更不必说,射、进去的箭羽没入的很深拔出时带着模糊血肉。
齐王不过是擦破了脸皮,便足以叫众人面露担忧。可他的儿女,因齐王之故,受此屈辱,他作为臣子都不能多说什么,岂不是没有王法。
李甫隐的唇角几不可察的微微抖了一下,愤怒之情充斥在他的心头,但他的面上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