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郎伤好了,朕再给他安排吧。”
李甫隐垂着脑袋,恭敬谢恩,慢慢起身退了出去。
如今这样的局面,或许对谁都好。他不必担心齐王留在上京会因为今日之事伺机报复,且齐王被贬去封地便再无夺嫡的可能,日后也不会对李家有任何威胁了
() 。
而皇帝早已对李家这棵大树心怀不满,今日又出了这样的事,他若是不真的牺牲些什么,恐怕陛下心中那根刺,永远也不会消。
对于李甫隐而言,权势地位官职,都敌不过家人。况且,他们李家根深蒂固并不会因此事就伤了根基。
他也老了,不想再陪伴君侧日日揣摩人心了。
圣旨很快便下到了定国公府,皇帝似是早已想到了这一天,负责宣旨的太监除了圣旨之外还带来了定国侯府的匾额,这头刚宣完旨,那头已经将定国公府的匾额摘下来了。
伴君如伴虎,没人能猜到皇帝究竟在想什么。吃个下午茶的功夫,李家便从公府被降为了侯府,做了十几年首辅的李甫隐罢职在家,不知前路如何。
一夕之间,李家成了整个上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次日,齐王匆忙收拾了行装,天刚擦亮便出了上京去了他的封地。
李恪行伤在了膝盖上,箭羽拔出时膝盖已无知觉,后面甚至连起身都无法独自完成。李楚玥带了女使去看他,两人相视一笑到都没多说什么。
“玥玥,你也来看二郎吗?”李晚卿推门而入,随手将自己带来的食盒放在一边,扫了一眼李恪行,转过脸去问李楚玥。
李楚玥点头,朝她行礼:“大姐姐安,我午后闲来无事,所以来看看二哥哥。”
李晚卿嗯了一声,走到了李恪行床边,淡淡道:“食盒是母亲非要我带来的,我原是只想着来看看你伤势如何,母亲非让我带什么滋补汤药,你别喝,万一喝坏了。”
“昨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还挺有做兄长的样子。”李晚卿一面说着,一面大大方方坐在一旁的小凳上,拿了李恪行床边小几上的橘子慢慢剥着。
“不过你也是,往日里总爱跟齐王凑在一起,这下被啄了眼吧!”
这两日,关于齐王,关于这事,没人敢在李恪行面前说。毕竟,因为此事,大夫说他可能日后都将不良于行。
但李晚卿不同,她百无禁忌,一张嘴想到什么说什么。
不知为何,被她这么一打岔,李恪行明显比之前轻松了几分,他拿了颗橘子递给了李楚玥:“二妹妹你也尝尝,这是今冬淮南新进的蜜橘。”
兄妹三人围着李恪行的床榻,一面吃着橘子,一面聊着闲话,屋子里的炭火烧的旺盛,暖融融的,日头渐渐西移,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