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 / 4)

只有春知处 风歌且行 15914 字 9个月前

苏漪生怕她走丢了,牵着不放手,见她有兴致停下张望,也不催促,于是从入口处走到河岸边,就用了大半个时辰。

岸边的人是最多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的男女,果然如苏漪所说个个都打扮得风流倜傥,貌美如花,聚在一处甚至将那些五彩缤纷的花朵都比了下去。

波光粼粼的河上飘着十来艘船,位于正当间的那艘最为庞大,极是夺人眼球。

那船打造得精致奢华,足有三层高,表层不知道刷了什么漆,远远看去金光闪闪。

纪云蘅看呆了眼,踮着脚尖张望,看见有小舟载着人往大船上运,而码头等着上船的人排起了长队,看着像蜿蜒盘旋的长龙一样,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花。

官府衙役与着装统一的侍卫们带刀守在两侧,威风赫赫地管控着周围的秩序,一旦有争吵发生就会立即前去查看。

苏漪差人去码头处递请帖,那丫鬟回来却答复说请帖不管用。

她大惊,细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是皇太孙下的令,邀泠州百姓同乐,于是杜家发的邀帖一律作废。

苏漪一看,就知道今日是没机会上大船了,别看这里排着的长队似乎有尽头,实则能上去多少人还另说,船就那么大,吃水到一定深度,就不能再上人了。

正想着,忽而有一女子来到纪云蘅的面前,递出一朵洁白的花,“姑娘,要花吗?”

纪云蘅见大家都有,于是也接过来,问:“多少钱一朵?”

“不要钱。”那女子说。

“这花不是一两银子一朵吗?”苏漪在旁边问道。

纪云蘅听后便震惊,将手里的花看了又看,也没看到什么地方长出金边,不知这一朵花为何会卖到一两银子。

她院里的栀子花跟这一样白,比这花还要香,也才一文钱十朵呢!

那女子许是看出纪云蘅的疑惑,便解释说:“这花是从番邦引入的种子精心培育几年而成,晏国境内仅这里有,所以价格高了些,原先被杜员外定做上船的船票,只是太孙殿下租赁此船后,便下令将这些花随意送给年轻男女,不收钱了。”

“原来如此,我道怎么这么早船上就满人了呢。”苏漪恍然大悟。

一两银子实在不是什么小钱,寻常百姓哪里会用来买一朵花呢?能够买花上船的只有少部分人,眼下时辰还早,不至于这会儿大船人就满了。

皇太孙改了规矩,任何人都能随意上船,可不就便宜了那些来得早的人吗?

苏漪也别无他法,巴巴地瞅着河上飘着的船,说了些安慰的话,“无妨,上不了船的大有人在,咱们到处逛逛,总能有瞧上眼的男子,更何况来都来了,自然要好好玩一玩的。”

纪云蘅捻着花笑,知道这是苏姨母在安慰她自己呢,于是应道:“对呀,苏姨母所言极是!”

两人沿着河岸走,纪云蘅一转头,就看见那船上来回行走的人影,心里忽而冒出个想法来。

这里人那么多,若是皇太孙自个来晚了挤不上船,该怎么办呢?

许君赫若是在她身边,一定会解答她的疑惑。

因为他今日的确来得很晚。

他想到过花船节这日的人会很多,但没想到会那么多,更是由于上船不设限制,导致许君赫去的时候,大船已经不能再上人了。

他其实已经提早一个时辰来了,但显然不够。

他并未从拥挤的人群中行过,而是直接在二公里之外坐了船,走水路过去。

这次的宴会他有意大办,不仅请了泠州的官宦子弟,连带着京城来的那些世家子也一并请上,于是今日着盛装出席。

他头戴金冠,穿着赤红色的长袍,衣襟和肩颈绣着尊贵威武的四爪蟒,脚踩一双墨色织金长靴。

由于天气太热,就算是殷琅努力给他摇扇扇风也无济于事。他将长长的腿搭在对面的座椅上,靠着船壁假寐,俊美的脸上尽是烦躁之色。

大船上还在清人,因上的人太多了船吃水太深,加上皇太孙尊驾来临,船上要清下去不少人,闹出了一番大动静。

就在许君赫耐心到达极限时,终于有人来报,将他迎上了大船。

由于船造得足够大,加之人很多,走上去便十分稳当,几乎感觉不到船体的摇晃。

宴会的地点设在船体二层,每一层的楼梯都不是独立的,他不需在百姓面前露脸,上了船就直接进入二层的楼梯处。

此时周峙已经带着人在入口处等候,但是站在前面位置的还轮不到他,另有当朝左相之孙齐铮,大理寺卿嫡孙樊文湛,刑部尚书幼子郑淮。此三人年岁相差无几,与周峙谈笑风生相互打趣,毫无半点世家子弟的架子。

实则每一个都是背景显赫的人物,在京城里也是站在山巅上的那一批人。

再往后的那些公子哥,则都是些门第不高,攀龙附凤的人,他们在此处便是谄媚吹捧,随声附和,让场子热闹起来之用。

而纪远就站在其中。

上回在涟漪楼,他精心打扮却连皇太孙的面都没看见,郁结节日又重整旗鼓,听闻皇太孙要在船上设宴,于是厚着脸皮去求了李家的公子许久,还送了不少好东西,这才磨着李公子带他一同过来。

他摩拳擦掌,已然做好万全的准备,势必要在此宴上攀附一两个厉害人物。

众人正低语着,就听得外面传来声音,“殿下,仔细这里有个门槛。”

站在前面的几人立即听出这是许君赫身边常带着的那个太监的声音,当即停了说笑,纷纷面向入口处候着。

下一刻,就见竹帘被掀开,许君赫探身进来,瞧见门口站了那么多人,还险些给吓了一跳。

“都在门口作何?”他似笑非笑道。

“恭迎太孙殿下。”由左相之孙带头,众人向他行了个礼。

许君赫做了个免礼的手势,往里面走去,“今日都是出来玩,尽兴即可,不必多礼。”

那一身赤红蟒袍实在尊贵威风,即便是嘴上说着不必多礼,也没人敢真的放松造次。常年处于上位者的人气场庞大,便是随意的举手投足都让人感觉有压迫力,更何况船上的走廊本身就比寻常的屋舍空间小。

许君赫并未营造出平易近人的假象,他往中间一站,两边的人就尽力贴着墙壁,低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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