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心虚的样子还真是有趣。”裴斯远抬手想去捏他的脸,但是很快想起来自己的手方才做过什么,便又收了回去。
余舟瞥见他那动作,面上顿时又止不住开始发.热。
“我去洗个手,再去看我爹一眼。”裴斯远忍着笑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老实待着,别往柜子里钻,小心磕着。”
余舟红着脸点了点头,便闻裴斯远朝门口的家仆吩咐道:“一会儿将床单和被套都拿去洗了。”
待裴斯远走后,余舟又红着脸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怔,这才起身。
另一边,裴斯远大步去了前厅,老远便听到了里头的声音。
那声音听着浑厚有力,中气十足,一听就知道声音的主人身子挺健硕。
“我这才几年没来京城,他怎么就这么糊涂呢!”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哭腔地声音道。
“老爷您也别太难过,仔细伤了身子啊。”管家在一旁道。
“我能不难过吗?这个杀千刀的畜生!我们老裴家这么多年,也没出过这样的畜生啊!”裴父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说等我百年之后,怎么有脸去
见祖宗啊!”
“爹,他又不是您生养的,若论没脸见祖宗,也轮不到您啊。”裴斯远抬脚进了门,朝裴父道:“说起来您比他年纪还小几岁呢……”
“逆子!”裴父听到裴斯远的声音,面上悲戚骤然一收,换上了一副打算教训儿子的面孔。
一旁的管家大概不是第一次见自家老爷这副变脸的本事,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爹。”裴斯远上前,恭恭敬敬朝裴父行了个礼。
裴父盯着他看了半晌,冷声道:“这就是你办的事情?将你伯父扔在乱葬岗,连个纸钱都不给他烧?”
“方才您不是都说了吗?他是咱们老裴家的……”
“闭嘴!”裴父厉声喝止道:“我可以骂他,你身为子侄,怎可口无遮拦?”
裴斯远垂首立在厅中,也不反驳,一副任打任骂地样子。
裴父一见他不顶嘴,一肚子火反倒撒不出来了。
“你给我过来。”裴父道。
裴斯远走近了几步,立在了裴父身边。
裴父如今看着也就四十岁出头,五官轮廓看着与裴斯远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少说也得有七八分相似。不过他身上的气质并不似裴斯远那般凌厉,反倒显得很容易亲近。这导致哪怕他说出口的话带着怒气,也并不怎么令人害怕。
“说,为什么不去给你伯父送终?”裴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