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远走近了几步,立在了裴父身边。
裴父如今看着也就四十岁出头,五官轮廓看着与裴斯远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少说也得有七八分相似。不过他身上的气质并不似裴斯远那般凌厉,反倒显得很容易亲近。这导致哪怕他说出口的话带着怒气,也并不怎么令人害怕。
“说,为什么不去给你伯父送终?”裴父问道。
“他不配。”裴斯远淡淡开口。
裴父被他这一句话险些噎得喘不过气,忍了好几忍才没朝裴斯远动手。
“孽障啊!”裴父不知怎么的,突然悲从中来,看那架势竟是打算痛哭一场。
“爹,要不您去他坟头再哭?”裴斯远问道。
“放屁!”裴父伸手在裴斯远脑袋上打了一记,怒道:“他一个祸害人性命的杀人犯,我去他坟头哭什么哭?”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到底还是止不住伤心,眼睛霎时就红了。
平西侯的所作所为,他自是痛心疾首,可伤心也是真的伤心。
毕竟几十年的手足之情摆在那里……
“爹,别伤了身子。”裴斯远安慰道。
“还有你!”裴父看向裴斯远,道:“听说你府上养了个男人,你今日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难不成也想学你伯父?”
裴斯远拧了拧眉,道:“您听谁说的?”
“真当你爹我老糊涂了?”裴父怒道:“你说你学什么不好?怎么就打起了男人的主意?回头若是也学你伯父把人家肚子搞大闹出人命,我非拿刀劈了你不可!”
裴斯远叹了口气,心情十分复杂。
“老爷您息怒,公子的为人您还不知道吗?他怎会干出那等丧尽天良之事?”管家泡了茶端给裴父,忙道:“公子可是您的亲儿子,性子怎么也该随了您才是。”
裴父闻言又瞪了裴斯远一眼,似乎将管家的话听了进去。
他儿子他是知道的,方才那番话不过是气糊涂了,口不择言。
他家这儿子虽然名声浪.荡,但年过弱冠也没真搞出过什么荒唐事。
如今突然在府里养了个男人,到底是谁的问题还真不好说。
“堂堂禁军副统领,被一个男人勾了魂,连当值都不去了。”裴父越说越来气,“今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你干出这等荒唐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