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伯当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沉浸在无边无垠的黑色海洋中,没有光亮,但是又能感受到波光粼粼映射在自己脸上,一闪一闪,想睁开双眼,浑身却没有一丁点力气。整个人就像丢入大海的石子,慢慢地向海底沉入,悄无声息,又令人窒息。好似无底的深渊吞噬着他的身躯。沉啊沉啊,突然有人从背后搂抱住了自己,熟悉的呢喃声又在耳畔响起,只是这时,休伯当竟然能听清他说的话,
“让…我…出来…”
只是这时候休伯当已经处在窒息的边缘,整个人的意识都开始模糊,无数的海水侵入了他的体内,把他像海绵一样挤压着。原本身后搂抱着他的黑影趁机攀附其上,似乎想要包裹吞噬休伯当。就在他整个人快要被黑影覆盖的时候,他的胸前忽然一道亮光亮起,霎时间点亮了整片深海,背后的黑影更是避之不及,极快地消融开来。
“呼哈,呼哈,哈,哈,嗬。”
休伯当猛然起身,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休伯当捏了捏脖子上的项链,手中传来的冰凉让他稍稍定了神,他曾经问过囤奶奶自己胸口项链的来历,囤奶奶只是告诉他这是他来孤儿院之前身上唯一戴着的东西,她觉得也值不了几个钱,就让休伯当一直随意挂着了。毕竟除了一颗看上去做工稍显精致但实质就是一颗玻璃球的珠子外,项链完全没有其他值得称道的地方。休伯当小时候本来想把它当玻璃球弹出去的,奈何拆了半天纹丝不动,最后也就放弃了,如今倒也成了他身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他擦了把脸上的汗,浑身好似虚脱了般的无力。
我还以为薇姐来找我算账了,不就是看了眼黑丝嘛,当然,我承认我看的久了些。
不过,也有可能是刘惜婵从她妈那里偷来钥匙要暗杀我。
在想象力这方面,他从来是佼佼者。
休伯当翻身下床,嘿嘿怪笑两声。踩着拖鞋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水,原本是昨晚烧开的滚烫的开水,但是因为老旧暖水瓶的保温功能实在有限,这会已经变成温水了。他一口气咕噜咕噜灌下一杯,
“呼哈,活过来了。头一次做这么邪门的梦,这就是天妒英才吗。”
休伯当随后把自己剥了个精光,走进狭窄的厕所中冲了把凉水澡,冰冷的水洒在全身,冻的他感觉自己缩短了两厘米,不过胜在资本雄厚。
随意擦了擦头发,套上一件褪了色的短袖,坐在断了一只脚的单人沙发上,拿起手机,一边把手机贴在左耳边拨通电话,一边掏着右边的耳朵。
“喂,老囤啊,是我,靓仔休,你没睡醒关我什么事,什么扑街,呐呐呐,大早上的你就为老不尊,我怎么放心把孤儿院交给你啊。”
休伯当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打着电话。
“有屁快放,跟你打个电话,我又少活了一天。”电话那头传来一位老人的声音,如果白雅薇在场的话,应该很难想到慈祥的囤奶奶也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