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根本没察觉到旁人气息。
连气息都难以觉察到了么……
也不知修为跌到了何种地步。
太崖若有所思地垂下眸。
良久,他忽往前一步,跟了上去。
***
明泊院,花房。
奚昭躺在竹床上,就着昏暗烛火翻看着驭灵书。
差不多快翻完一本,外面忽有人敲门。
她大概猜到是谁,放好书便跑过去开了门。
果然,蔺岐站在门外。
沾了一身风霜似的(),浑身透着难以靠近的冷寒气。
先进来?()_[((),一天比一天冷,门敞一会儿热气就全散了。”奚昭拉他进屋。
蔺岐顺手合上门,问道:“昭昭找我有何事?”
方才她递了纸鹤传书来,说是有事找他。至于到底什么事,信上也没写。
奚昭正要开口,却觉他脸色不对。
平日里他虽时常冷着张脸,但也能看得出情绪好与不好。
她抬手捧住他的脸,揉捏两阵:“你怎么了?瞧着心情不好。”
陡然被她说中心事,蔺岐眼睫稍颤。
好一会儿,他才抬手握住她的腕,低声道:“师父要与我断了师缘。”
“太崖?”奚昭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是你有其他师父?”
太崖不是挺在乎蔺岐的么,怎可能随便跟他断了师缘?
“是道君。”蔺岐垂下眼帘,“我说了些不当说的气话。”
奚昭:“什么话?”
蔺岐没解释,而是提起另一茬:“百多年前除了赤乌、太阴和天显,还有另一界域——唤执明。”
“执明山庄?”奚昭陡然想起在月楚临识海中听到的那地方,“之前听人说起过,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地方。”
“那处是道君故居,一百二十年前遭魔潮血洗,仅剩了他一人。”蔺岐缓声说,“后来不知发生何事,他就此没了踪影。直到五十多年前,才在赤乌与他相见。”
奚昭怔住。
她从没听太崖说起过这些事。
蔺岐又道:“师从道君数十载,以为他多会为当日事愁绪万千。但自始至终从未听他提起过,至多拿魔族开些无足轻重的玩笑。久而久之,我只当他薄情寡义。”
奚昭抿了抿唇:“道君这人看着是挺吊儿郎当的,好像对何物都不上心。其实心细得很,有什么情绪也都埋在心底。时日久了,只以为他什么都不在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