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魂落魄地移过步子,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奚昭的卧寝。
上回她来时,还能隐约闻见股血味。现下这儿被收拾得干净,何处都瞧不见丁点儿血迹。
她移过视线,在房屋角落的椅子上看见一条月白色的裙袍。
她记得。
奚昭说这条裙子是给她买的,还说有一件外袍没做完,等做完了送来,便一起烧给她。
月问星悄无声息地靠近。
她抬了手,想碰那件裙袍。可还没挨着,就又犹豫着缩回。
如此重复两三次,她才终于将那裙袍捧了起来。
裙袍上也没有她的气息。
月问星垂下眼帘,失焦恍惚的眼神落不到实处。
“昭昭……”她摩挲着手中的衣袍,从针线间模糊瞧出她渴望见着的脸庞,“你伤在了何处?是不是很难受?昭昭,昭昭……你何时回来?”
月问星将那衣袍仔细放回椅上,如那日枕着奚昭的腿般,半倚在地,脑袋轻靠在衣袍上。
“定然疼的,我闻见了好重的血味。”她眼底流泻出幽怨,“若我也能出去该多好,想走,想走……何时才能离开?不行,要在这儿等着,不行,不行……”
她正喃喃自语着,余光忽瞥见一道影子从窗外闪过。
与此同时,她听见了一阵微弱的铃铛脆响。
下一瞬,房门敞开,施白树出现在门口。
月问星只当没看见她,手却不自觉将裙袍攥得更紧,怕被什么人抢了似的。
施白树冷眼瞧着她:“不在此处,何故擅闯。”
月问星知晓她说的是奚昭不在这儿,却不愿搭理她。
“出去。”施白树又冷冷挤出两字,手已握住了腰后双刀。
“为何要出去?”月问星颇不耐烦地蹙起眉,斜睨着她,“倒是你,你不是奚昭的侍卫吗?她在外面养伤,你为何不跟着去?”
养伤?
施白树稍怔。
同府里其他人一样,她大概知晓那天明泊院发生了何事。
但她不信奚昭会死。
那事发生的前两天,奚昭问过她愿不愿意跟着她离开月府。
她当时答应了,奚昭就说过两天再与她详谈。
只不过到现在她都还没等到“详谈”。
她思忖片刻,冷声道:“等信。”
月问星此时才抬起头来看她:“等什么信?”
“奚昭。”施白树吝啬道,“信来,便走。”
月问星眼眸稍睁,倏然起身。
“你会,去找她?”
“嗯。”
“何时?”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