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野林里没什么光,他仅听见她的声音。至于脸,则只看着些模糊轮廓罢了。
眼下他才发现,她的五官稍有变化。每一处变化都不大,但与原来已是大不一样。
听他提起这茬,奚昭才反应过来。
“自学的。”奚昭两手捧着脸,以免他看得太清楚,“你要好奇,我也可
以帮你改一改容貌——不过得受些折磨。”
“折磨?”
奚昭煞有介事道:“得往手上灌注灵力,再朝脸上几处穴位落拳。轻了不行,太重也不行,打个百十来下便好了——你要试试吗?现在就行。”
太崖耐心听她说着,狭长眼里渐浮笑意。
“这般奇特的灵术么?”他道,“若手痒了想打人,何不直说。”
奚昭拉开门:“出去吧你。”
太崖低笑出声。
错身之际,他忽顿了步,移过眼神。
“这易容术法似有些熟悉。”他忽道。
“是么?”奚昭偏过头望向铜镜,“我照书上学的。”
“这样么……”太崖移回视线,“能教得你拿拳头易容,那书确然刁钻。”
他走后,奚昭拖了把椅子在床边坐着。
本想看看能不能叫醒月郤,结果刚挨近,就被他一把攥住了手。
眼睛还没睁开,头便贴了上来——他侧蜷着身,滚烫的前额紧紧贴着她的手背。
方才苍白的面颊,这会儿涨出异样的薄红。
看着似是发热了,偏还在不住喃喃。
一会儿喊绥绥,一会儿唤昭昭。
奚昭起先还应他,后来实在懒得搭理,仅偶尔敷衍地“嗯”两声。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太崖就回来了。
月郤被他灌了不少灵丹,没过多久便又昏死过去。
***
翌日清晨。
月郤恍惚睁眼时,头还疼得厉害。像被什么给生生凿开了,又在里头搅动似的,疼得他难以视物。
他撑着床铺慢吞吞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