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还没从薛秉舟突来的拥抱中回神,就听他突然冒了句:“喜欢。”
她登时懵了:“什么?”
薛秉舟一时陷入沉默。
他自知此举莽撞。
但他也知,再犹豫不得。
若同以前一样犹豫不定,只会又在往后的日日夜夜里嗟悔无及。
他的理智全浸在这冰冷的河水中,又无端想起兄长。
昨日兄长如他所言,将出行的事说与了她,今天也未曾随来。
暂是情意尚浅的时候。
他紧了紧手,在思绪重新聚拢的瞬间开口道:“喜欢你。”
奚昭还未反应过来,又跟了句:“什么?”
薛秉舟将脸往下埋了埋,仅露出烫红的耳尖,语气也颤。
“喜欢……你。”
奚昭下意识问:“谁?”
半晌,薛秉舟才应道:“我。”
……
所以他原来是在表白吗?
听他拿这种平淡无澜的语气说出这话,竟颇有些诡异。
他俩就保持着这一别扭的姿势,谁也没动。
奚昭思绪回笼,渐觉与她紧贴的身躯冰冷寒冽。
好一会儿L,她忽问:“这河水干净吗?”
薛秉舟一怔。
奚昭由衷道:“便是干净,要不也先站起来再说?”
她还跪坐在这扎骨头的河水里,怪冷的。
薛秉舟一言不发地拉她起身。
两人站起后,腿边的水陆然向四周退开,露出灰白平整的河底。
但他俩的衣袍都已被河水浸得透湿,薛秉舟抬起手,指尖轻点在她的额心。
霎时间,奚昭便感觉到一股清冽冽的风没入额心。很快,她身上的衣物就已干得透彻。
见他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她问:“你的衣服,不打紧吗?”
“无事。”薛秉舟说,“很快便干了。”
话落,他再不出声。
奚昭看他。
方才他说那些话,她只觉突然。这会儿L缓过神了,心底却无错愕。
或说在此之前,她就隐约感受到了。
——那簇半枯的花,还有在元阙洲识海中,没能递至她手中的那枝月季。
她想了想,尽量斟酌着用词:“我对你还算不得熟悉。”
薛秉舟闻言攥紧了手,冰冷的水珠子顺着颌边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