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微信群震个不停,他随意点开,原本漫不经心的眸子忽地睨着屏幕里照片上少女白皙透亮的蝴蝶骨背,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下,点了个保存,而后皱着眉扫了眼那后背大开的婚纱,哑着声暗骂了声:“操。”
**
“……是江恕吗?”
夜里十二点多,温凝再次从零零碎碎的梦中惊醒。
她穿着一身宽大的棉质T恤,在床上蜷成一小团,后背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双手攥紧了被角,脑袋昏昏沉沉,呼吸极不安稳。
待她稍稍平静下来,才抱着被子缓缓坐起身,茫然地环顾四周。
柔软的床榻、触感丝滑的被褥、头顶华丽的镶钻灯具,甚至触手可及的名家雕塑,都与她前十多年的记忆无法重叠。
温凝在这住了两个多月,是江恕在寒城御乾湾的一处滨海别墅,别墅奢侈华丽纸醉金迷,与她从小到大住的破败村屋堪称是云泥之别。
金屋藏娇,再适合不过。
然而被藏了两个多月的温凝,却一连数日没有睡过一晚安稳觉。
偌大的六层别墅,江恕不在,温凝自小没胆子,怕得够呛。
过了一阵,她紧绷的神经才舒缓了几分,记起刚才迷糊醒来时,似乎听到房间外有不小的动静,她深吸一口气,壮着胆下了床。
趿着客房里给客人准备的一次性拖鞋,温凝小心翼翼地摸着黑往卧室门边走。
“是江恕回来了吗?”少女怯生生地问,嗓音里带着初醒时的软糯。
回应她的只有厅堂里空荡荡的回音。
她似乎不甘心,又往另一边的长廊走,廊道的尽头是西厨厅,越走近,隐约能看见光亮。
温凝心下有些雀跃,眉梢都染上期待:“江恕,是你回来了吗?”
“——啊!”
话音刚落,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兀地响起,紧接着是碗筷餐盘砸碎在地上的声音。
碰掉餐盘的是别墅里给厨师打下手的小女佣惠芬,她原本还一脸惊慌,见到是来人是温凝,这才定了定神。
缓了几口气后,忽然脸色一变,皱着眉头对温凝毫不遮掩地责备道:“你大晚上的不睡觉,瞎跑出来想吓死谁?!”
温凝被骂得一怔,习惯性地蹲下身去替她收拾满地陶瓷碎渣,她大半夜壮着胆子出来,莫名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顿,也没找到心心念念的江恕,此刻心神不宁,一个没留神,手掌虎口处被破碗裂口割出了一道口子。
她自小被欺负着长大,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断,这点小口子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血从虎口处溢出来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渗人。
惠芬紧张地往后退了几步和她拉开距离,说话有些结巴了:“这可是你自己割到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你别赖在我身上!”
见温凝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惠芬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