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你先生怎么不来接你?这黑灯瞎火打雷下雨的,他不担心?”
温凝倒没反应过来周自衡怎么知道她有先生,眼底闪过一丝难堪,而后又掩去,傻傻地笑了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忙嘛。”
跑车速度很快,到达御乾湾也不过才花了半个多小时,车子在别墅前停下时,江恕正好到了庭院前。
周自衡微勾了唇,果然是他,早些时候就听闻江家替江恕娶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小丫头,方才温凝说出御乾湾,他便有所猜想。
江恕拧着眉头,眸光深谙地注视着门前的灰色跑车。
下一秒,温凝从副驾驶下来,弯着腰微笑着对车里男人道谢,周自衡拿了把黑伞下来跟到她身边。
江恕掌心下意识握紧,指头捏着那没来得及放下的花镯,礼盒的轮廓都快要被捏得变形。
黑色的伞盖过头顶落下的雨,温凝原本低着头,双手交叠着挡在额前,突然没了雨,她微微惊讶地往身边一看,忙摆摆手:“先生,谢谢你,不用麻烦了,我已经到了,别耽误您的事……”
可还没等她说完,便发觉腰间一紧,大手贴着她湿透的礼服裙,掌心的微热一点点从腰间传递到全身。
空气中忽然围绕着股熟悉的味道,温凝心跳不争气地加速,江恕个子很高,她抬头一瞧,居然真的是他。
可此刻见到他,心里却不是滋味。
江恕眸间深谙,神色微敛可周身却透着股森冷,他手下使了点劲儿,一把将温凝扣到身边,拉入自己的伞下。
周自衡忽地轻笑,从没想过有天居然能见到寒城太子爷这么幼稚的占有欲。
两人是旧时,江恕面露不悦,并没有要叙旧的意思:“周少大半夜的送别人太太回家,难道就不懂得避嫌两个字?”
周自衡原本笑得漫不经心,听了这话,浅淡的笑容渐散:“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太太掉在外边了?”
江恕脸色很是难看。
周自衡淡定地嘲讽:“我倒不觉得一个心大到能把自家太太随意丢在外边,任由她顶着雷雨打着赤脚走上几公里找公交车回家的男人,能有多看重自己的太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姑娘鼻子忽地一酸,心里没来由地难受,她其实也是个会委屈的人。
男人揽着温凝的手又加重几分力道,紧了紧后槽牙,下颚线条冷硬,平添了几分怒:“周少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管别人的家务事?”
周自衡轻笑一声,摊了摊手,转身回了车里。
灰色跑车顶被雨丝打出如鹅羽般的细碎,顷刻间消失在夜幕中。
江恕冷着脸,手下力道未松,周身寒意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