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太太到底是收了江恕钱的人,办起事来很上道,效率也极高。
那房子早在一个月前温凝刚搬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江恕高价买下,早就不属于她们夫妻二人,后来上来劝温凝往楼下搬的那一整套说辞全是事先编好的。
一开始还担心有钱人家的太太精明,他们俩夫妻演不好这场戏,后来一看温凝那反应,八成是金屋藏娇在家里藏久了,压根什么都不懂,好骗得很。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听到江恕的委托,以为自己遇上了什么惊心动魄的豪门争斗,脑补了不少富家千金为复仇,与对家商业联姻,窃取商业机密后连夜出逃,藏身于破旧阁楼,夫家遭算计,不惜以亿万重金买下整栋楼,暗中潜伏瓮中捉鳖等一系列放到民生频道黄金八点档,能拍上八百集连续剧的精彩情节。
到头来才发现,不过就是有钱人家小夫妻闹别扭,把太太气出来了,又追在身后随便砸个几千万上亿哄老婆开心的夫妻情|趣罢了。
这些数字放到普通老百姓面前令人咋舌,到了有钱人眼里,比菜市场买个菜还要稀松平常。
房东太太感叹之余难掩热情。
原本温凝打算从剧组回来之后再重新整理好东西往下搬,哪知道房东太太给完钥匙,立刻进了阁楼房间,手脚麻利地替她收拾起东西,似乎生怕她不愿意搬。
按理说,她从小隔间搬到新装修的大房,还不加房租,明明是她占了不少便宜。
她的东西不多,上下一共也就跑了两趟便全数搬好。
换门锁密码的时候,温凝犹豫都没犹豫,习惯性便输了串数字进去。
房东太太一边替她操作,一边提醒:“小姑娘,可别用自己的生日喔,现在坏人都可精着呢,生日容易被知道,不安全。”
温凝似乎愣了会儿神,片刻后才说:“没有,您放心,没用自己生日,不过倒还真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房东太太没忍住,脸上漾着暧昧的笑,八卦了一句:“用男朋友的生日啊?”房东太太还觉得自己挺聪明,戏好,知道说老公容易暴露,还特地改口说男朋友。
温凝被她这么一问,忽地又想起江恕,脸上表情十分不自然,淡淡地扯嘴笑了笑:“没有。”
口是心非,房东太太自诩过来人,谁还没个青春,见她这模样这表情便觉得自己肯定猜了个中,只不过俩小夫妻正闹别扭,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大抵是上!上一辈人都希望看见小辈和和美美,任天高过来打听情况收钥匙的时候,房东太太还顺口把这女孩子家的小心思也一并说了:“温小姐说房门密码是个重要日子。”
任天高:“嗯?”
房东太太挤眉弄眼地笑着:“江总生日。”
任天高恍然大悟,心里还有些小激动。这些天,江恕不再听有关温小姐的消息,可脾气却是一天比一天暴躁,公司上下人人战战兢兢,似乎无论做什么都没法顺太子爷的心意,他这个做助理的日子也相当不好过。
到公司汇报的时候,他非常不经意地将这事立刻透露给了江恕。
江恕表面上波澜不惊,却神奇地真没再发过火。
连着几天,任天高都按照江恕先前的吩咐,不再汇报温凝的行踪。
江恕白天在公司里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有一刻闲暇时间,就那么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望着手中的温凝家钥匙发呆。
手机里空空荡荡,两人自离婚以后,她便没再给他打过电话。
上回在城郊路上吵过之后,江恕也劝过自己,算了算了,不过一个女人罢了,他若是想要,又怎么会缺,可就是控制不住去想她。
想她又傻乎乎地跑到什么地方去挣钱,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又被谁欺负了。
忍着几天没去找她,却没有一天不惦记她,他不主动找她,两人就半点交集都没有了,男人睨着手里捏着的钥匙:“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把钥匙收进口袋里,起身换上西服外套,开着车又往那条离婚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走。
明明那天说好了最后一次求她回家,不愿意就算了,结果如今还是控制不住要去看她,还真是贱得彻底。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和她计较个什么劲儿。
如今旧楼的安保措施很完善,江恕不仅把每个出入口的防盗系统都换了个遍,还安排了不少私家安保公司的人过来轮流值勤,他得保证他不在的情况下,温凝的周围仍旧是安全的。
江恕往这破楼里砸了不少钱,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楼内装修较之前,简直是云泥之别。
房子内部几层连着打通挑高,入口在三楼的位置。
江恕来到门前站定,片刻后发觉失算。
原本在楼顶小阁楼,温凝习惯开着窗,他站在天台上便能将温凝在屋内的一举一动一览无遗,可如今三楼!楼入户四下全封闭,他连屋内的半点光都看不见,更别说是人。
男人在屋外犹豫了一会儿,烟抽了半根后,还是决定厚着脸皮敲门,反正他都求过她这么多回,在她面前又有什么面子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