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水中冒出头,黑色短发滴着水,流经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有股别样的野。
“过来。”
温凝摇摇头。
“要我上去抓你?”
温凝:“我怕水……”也怕你。
温凝是真的怕水,小时候好多可怕的记忆都和水有关,婶婶一开始经常打骂她,然而打出伤来又耽误她帮忙做家务,后来只要她稍不顺婶婶的心,便会被按着脑袋压进水缸里,那种!窒息的感觉至今还留在她日日夜夜的梦魇中。
江恕没看出她对水的抗拒,话里习惯性带着命令再说了一遍:“过来。”
温凝咬了下唇,深吸一口气,鼓起好大勇气才走到泳池边。
“浴巾就别披着了,这恒温又不冷。”男人脸上带着坏笑,“你身上哪我没碰过。”
一脚踏空的恐惧感瞬间侵蚀了她所有的坚强,那种挥之不去的窒息感一下子重新涌上胸腔,小姑娘闭着眼死死攀着江恕,呼吸里都带着颤抖:“我害怕,江恕……”
他没想到温凝能吓成这个样子,心上像被砸了一下,忙托着她游回岸边,大手在她后背上轻拍:“不怕了,怎么胆儿这么小,嗯?我在呢,没什么好怕的。”
抱着她回到岸边,温凝还没从恐惧中回过神来,江恕难得放软嗓音轻哄也不奏效,顺手拿过躺椅上的毛巾替她擦拭。
然而只擦了一会儿,手上动作一顿,男人眉头紧皱,眼神睨着温凝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这伤哪来的?”
温凝原本还处在害怕中,听了这话,忽地拉过浴巾盖住疤痕:“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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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说。”
小姑娘嗓音里带着点哀求:“你别看了,不好看……”
江恕深谙的眸光盯着她许久,难得没有霸道地追问,只将人一把抱回卧室。
温凝受了惊吓,精神状态不佳,随意洗过澡便抱着被子昏睡。
江恕小心翼翼又查看了一遍她身上的旧伤,给任天高打了个电话:“查一下温凝之前的生活,我要事无巨细。”
温凝自那次泳池受了惊吓之后,整个人病怏怏的。
江恕难得有了人性,每天除了盯她吃药外,并没有再碰她。
年关逼近,江恕公司里的事一天比一天多,偶尔忙得连家都没时间回。
温凝好多天没见到他,晚上洗澡的时候不经意间又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上浅淡的疤,回想起那天在泳池边,江恕看到时!的模样。
他应该嫌弃了吧,所以连家都不愿回了……
隔天徐妈家里碰上点事,跟温凝请了假,家里饭菜她自己来做没问题,只是江恕那边……
温凝思来想去,还是打算亲自去送一趟。
她先前没去过那里,这趟是第一次,哪怕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到了之后仍旧被集团内外的大气派头惊了一瞬。
以往都是徐妈来,前台没见过温凝,只得礼貌地抱歉:“小姐,您有预约吗?我们江总没有预约是没法见的。”
温凝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