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你不是说从明个开始吗,咋提前了?”馒头还在那儿不解的问道。
“咣——!”一个缺嘴夜壶扔了过来,黄澄澄散发着刺鼻腥臊味的液体撒了一地。
农历四月初四夜晚,也就是清明节的头一天晚上。一弯弦月高挂天际,已是深夜时分,四下里静悄悄,难觅人踪,偶尔有几只野狗在四处游荡。
一个矮小瘦弱的身躯出了“麒麟镇”东头那座破庙,四下张望一番,这才一溜烟直奔镇子西面而来。
莫家祠堂就坐落于“麒麟镇”西面,祠堂修建的非常壮观,占地颇广,比寻常百姓的屋子都要大上好几倍。
陈小三蹲在祠堂围墙一处,抽眼瞧了瞧祠堂大门口守卫的几个家丁,又望了望高耸的围墙,一番寻思之后,由打身上摸出飞虎爪,轻轻一抛扣住墙檐,接着用力拽了拽,感觉还行。
于是双手紧紧拽着绳索,两腿一蹬墙壁,顷刻间就上了高高的墙头。他这一手绝活是跟花子群中一个独眼老花子学来的,据说那独眼老花子当年是淮北一带有名的飞贼,身手极其了得。后来有一次踩大户失了手,被人打瞎了一只眼废了功夫,不得已流落他乡做了花子。
原本陈小三想着清明节那天趁着人多事多,莫家无暇顾及其他,溜进去做点无本的买卖。可后来一琢磨,感觉不妥。便决定在清明节的头一天晚间,偷偷溜进莫家祠堂寻几件金银器皿,神不知鬼不觉带出来,事后莫家人做梦也想不到会是他干的。
伏在墙头上往祠堂内瞄了一会,发现没什么异常,他这才收起飞虎爪,手攀墙檐呲溜到地面。
莫家祠堂很大,当中便是正堂,里面灯火通明,人影晃动,似乎有人在值守。
陈小三皱了皱眉,堂屋里有人值守,这怎么弄。稍一寻思,突然有了主意。就见他撅起嘴唇,猛然发出一阵野猫子的叫声。这声音在深夜里听来,倍觉凄厉瘆人。
堂屋里这时似乎有人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骂“哪来的畜生,在这乱嚎,让我逮到非扒了你的皮。”接着便开始四处搜寻,想要揪出那只捣乱的野猫。
趁着那人只顾埋头寻找的时机,陈小三
身躯往下一伏,撒开脚丫子轻手轻脚溜进了堂屋。
进到里面一看,不由暗自发出一声赞叹,好大的排场。
堂屋里面耸立着几根两人合抱的朱漆柱子,地面一水的上等青石砖,正中央的尽头摆放着一张造型古朴的巨大供桌,上面摆满了各式贡品,贡品后面摆放着一个水缸大小的青铜香炉,供桌两侧立着两根儿臂粗细的大蜡烛,火光熊熊将整个堂屋照得如同白昼。
在青铜香炉的前面便是莫家列祖列宗的灵位架子,架子由红布覆盖上面灵牌一个个擦的铮亮,一排排一行行,总数不下好几十。看来莫家在此地真是根基深厚兴旺多年。
陈小三对这些根本没兴趣,他东瞅瞅西望望,紧着打量有哪些值钱的玩意,好划拉几件带走。
这时候,随着脚步声的响起,出去搜寻野猫的家丁正往返回。
陈小三急忙躲到神龛的背后,以免被家丁发现那可就坏了事。
忽然间,就感觉肚子一阵鸣叫,这才想起一整天都还没吃过什么东西。记得闭关前两日那帮小子都知道送点吃食进来,怎么今天没动静。当真以为三爷是铁打铜铸的。回去得好好说道说道他们,眼里还有我这个三爷吗。
肚子这一叫,陈小三便开始四处张望,忽然一拍自己脑袋,暗叫自己的名字,陈小三啊陈小三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眼前不就有现成的美味佳肴摆在哪吗。
莫家祠堂里那张巨大的供桌上什么样的东西没有,干鲜果品,鸡鸭肥鹅,还有一整只烤乳猪。
别的东西陈小三都不感兴趣,唯独对供桌上那只油汪汪的烧鸡上了心。
瞅了个空,他悄悄转出神龛,一把拎起磁盘里的那只烧鸡,呲溜又闪身躲进神龛背后。
借着烛火的灯光,陈小三将手里的烧鸡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老天,怎一个香字了得。
正欲大开朵颐饱餐一顿,猛然察觉似乎有一双绿森森的小眼睛正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