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暗杀法老,他至少要拥有一把淬了猛毒的匕首,以及一个能够接近法老的机会。
这个时代的金字塔还没有旅游介绍手册当中的那样巍峨雄伟,但也已经初具雏形。法老的住所是规格仅次于神殿的大型魔术工房,占据着整片埃及地区最好的灵脉,里面更是层层布防,对他有恶意的人只要踏进这片土地,在第一时间就会被感觉到。
在对方的魔术工房当中妄图击杀一位魔术师显然是无谋之举(虽然索尔很有可能拎着他的锤子就这样闯进去),因此洛基决定等到法老离开宫殿的时候再想办法暗杀。
他的幻术能够掩盖身形,斯卡蒂教给自己的法术能够在雪地上走路都不留下脚印,而只要最关键的匕首能够接近征服者康,蕴藏在其中的诅咒效果就会生效。
看着洛基在聚精会神地折腾他那把小刀,塞尔温犹豫了一下,放下手中清洗一半的水银壶,走到了对方的旁边:“……所以,你真是一柱神?”
“难道我看上去不像吗?”
洛基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非常平稳。
“……像。”
赛尔温很诚实地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虽然他不像是一些本土神一样拥有一个动物脑袋,面部轮廓也和当地原住民有所区别,但他也绝不像是自己过去所见到的那些人类一样。
不过……有神出现在自己面前,每天都降下各种各样奇怪的神谕,天底下会有这种好事吗?如果有,那为什么又偏偏会是自己呢?
他除了养动物很有一手,能够治一些推拿断骨一类的常见病以外,自认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神对人类投下短暂的兴趣”,听上去又太像是那种没有根据风中飘荡的传说。
他看着洛基眼前的那个小玻璃罐——“玻璃”也是对方教给他的新词,有着十分奇妙的口音。这个时代根本没有玻璃这种东西,因此即便是法术也没有办法精准翻译洛基所说的每一句话,很多超越时代或者越过了对方认知的东西,都需要像是现在这样一点一点给对方介绍。
“你别碰这个,虽然没有挥发性,但普通人类只要沾上一点点就足够把你们的骨头都融化掉。”
迎着对方迷茫的表情,洛基已经很熟练(但语气又很不耐烦)地开始解释,挥发性,就是一种让你在喝进嘴里之前就能弄明白酒有酒味的特性。
整个世界的道理都可以使用诸如此类的方法进行归纳,就像是人类贤者在神秘的道路上不断向前开拓一样。塞尔温很谨慎地和那一锅墨绿色的奇怪东西保持了距离,看着洛基将一把很漂亮的匕首浸泡在里面反复淬毒,据说这东西有朝一日将捅进他们法老的后心里。
他对法老没什么感情,只是碰巧生活在被法老统治的这一片土地上,因此对于最高领袖即将当场暴毙这件事表现出了十足的漠然。
许多施法过程需要配合时间和灵脉的变化,因此洛基也有许多称得上闲暇的时段。但比起出门闲逛,他更愿意待在自
己所构筑出来的魔术工房里,听赛尔温讲述从外面带回来的故事。
“你其实也可以变成本地人的相貌吧?”
塞尔温说:“未来的世界里有很多人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出门吗?”
“多得是,少见多怪。”
洛基躺在长条椅子上,两条腿趿拉下来,歪着头看他:“最近外面有什么新消息吗?”
“还是老样子,水位线一直都保持在很低的水平,尼罗河的河水要是再不泛滥,明年的庄稼还要欠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