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摘星还在她爸妈面前脸红了一下。
过年期间滕文给岑风给来了个电话,先是拜年,然后笑呵呵说他把《荒原》送去金影奖了。业内虽然对《荒原》好评如潮,也预估过今年各大电影节的奖项,但岑风还是没有想过能拿金影奖。
笑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结果过完年,刚刚开春,就收到了《荒原》入围金影奖的消息。风筝们早已习惯爱豆创造奇迹,居然暗戳戳开始期待最佳男主角了。
网上也开始针对这次的入围名单猜测今年的影帝会花落谁家,猜来猜去比来比去,突然觉得,岑风好像并不是没有优势?
第一次演电影就拿影帝的明星又不是没有,岑风在《荒原》里的演技也有目共睹,他可以在第二张专辑的时候拿金专奖,那第一部电影拿个金影什么的,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这位神仙下凡本就是来碾压凡人的嘛。
而且《荒原》这部电影是有很强的社会意义的,它揭露了抑郁症患者真实的生活和心理,令大众对这个群体有了很多的关注和宽容。
电影的配乐和光影也一直是观众称道的点,就算拿不了最佳男主角或者最佳影片,拿个最佳配乐最佳剪辑也不错嘛。
粉丝还是非常乐观的。
入春之后,B市的天气渐渐回升,备受关注的金影奖在颁奖典礼的前半个月公布了最佳男主角提名名单。
岑风亦在其中,收到了电影节的出席邀请函。
不管最后能不能得奖,提名最佳男主角已经是对他的一种认可。这一荣誉基本可以让风筝们在粉圈“骄傲挺胸横着走”了。
许摘星也是在公司开完会才收到消息,高兴地给爱豆打了个电话,说今晚要在家准备大餐,庆祝影帝提名。
岑风还在拍杂志,让她先去超市买食材,等他回来再一起做饭。
跟爱豆同居了这么久,许摘星的厨艺没怎么增长,反倒是爱豆越来越有发展副业当厨子的趋势。
聪明的人就是这样,学什么都快,做什么都容易上手。
羡慕不来。
不过一个家里有一个聪明人就够了,许摘星觉得自己蠢点就蠢点吧,问题不大。
她开着车离开公司,高高兴兴去逛超市,等红路灯的时候,几朵粉色的樱花飘落在挡风玻璃上。
许摘星愣了一下,转头去看。
车窗外就是绿化带,里面载着一排粉樱,樱花簇簇开在枝头,风吹过,漫空飘落。
樱花开始谢了。
被压抑的恐惧随着这飘落的樱花再次席上心头。
后面喇叭按得震天响。
许摘星回过神来时,绿灯已经进入倒计时。
她全靠身体本能将车开走,却没再去超市,直接回了家。
岑风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家,进屋的时候,一楼冷清清的,没开灯,他还以为她不在,换了鞋走进去才发现沙发上蜷着一个人。
岑风按开灯,看见她身上盖着一个小毯子,怀里抱着抱枕,像是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才看到她眉头皱得很紧,睡得特别不安稳。
他用手掌捂住她小脸,指尖从她眼底拂过,低声喊:“宝贝。”
许摘星一下惊醒过来。
睁眼的瞬间,眼里都是痛苦和茫然。
直到视线逐渐聚焦,看清蹲在身边的人,之前慌乱的神色才渐渐褪下,她伸出手,小气音显得委委屈屈的:“抱。”
岑风俯身把她抱起来,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她乖乖蹭他心口:“我有点累,没有去买菜,回来就睡着了。”
“没关系。”他顿了顿,低声问:“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许摘星埋着头不说话。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再问,低头亲了亲她,“今晚吃西红柿鸡蛋面好不好?我去做,你要不要看会儿电视?”
她搂着他的腰不撒手。
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说:“嗯,做噩梦了。”
岑风低头看着她:“能告诉我吗?”
她脸上闪过一抹悲伤,微微侧过脸去,半晌,像下定决心似的,又转回来对上他的视线,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平静:“哥哥,我梦见你自杀了。”
他手指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她说着,眼眶又渐渐红了,翁着声音说:“我梦见你坐在一个房子里,脚边烧着木炭,我怎么喊你你都不答应,怎么推那扇门都推不动,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
她闭了下眼,克制着情绪,很难受地笑了一下:“太无力了。”
岑风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嗓音很沉:“不会的,有你在,我怎么舍得离开。”
她埋在他怀里点头。
岑风手指拂过她脸颊,轻声问:“这个梦,是不是做了很多次?”
她又点头,顿了顿才闷声说:“有一段时间每天都做。”
他其实能猜到“有一段时间”是指的什么时候。可他没有再多问,笑着亲了她一下:“不怕,只是梦而已,永远也不会发生。肚子饿了吗?我去厨房做饭,你乖乖看电视好不好?”
她听话地爬起来。
岑风替她打开电视,调到她最近爱看的搞笑综艺。
做饭期间,许摘星时不时就跑到厨房门口来看一看。看到他好生生地在里面,才又回去,但是等不到多久,就会又过来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