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他既有羞恼,亦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对这个在外域战场上,把佐蒙人杀得几乎没有还手余力的家伙,他一直是避而不及的。
至于为什么避而不及,师兄们以为,他是对天渊七界有心无力,只能避着四处堵人的陆望,但事实上,他自己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道友是不是对我佛家有什么误会?”
广若垂下眼敛,再次低声宣了声佛,“广若此来,不为别事,只为天渊七界的某些事情,想要请教道友。”
天渊七界的事情?
天渊七界如今有什么事情?
哼!
陆望人虽在今明岛,可是,有夏正在外面,他的消息灵通着呢。
仙界一次又一次的甩锅,这一次,甚至放任一船的六脚冥虫进入天渊七界,现在还来跟他谈什么?
谈收尸吗?
就算想收尸,他也没本事回去。
至于超度……
天渊七界不需要超度。
一次又一次的真相,被掩埋在时间的长河里,这一次……绝对埋不下去了。
乱星海和幽古战场上有天渊七界最中坚的力量,那些人总会回去的。
“那些年,广若对道友避而不见,实属无奈,小僧……”
广若正要再劝什么,就见一道飞剑传书畅通无阻地飞进了今明岛。
“阁下不必再说了。”
收到夏正的飞剑传书,陆望心情起伏的厉害,厉声打断他的话,“以前我们无缘,往后,我们更是无缘。再说一遍,我今明岛不欢迎你。”
话音才落,今明岛的禁制‘嗡’的一声,在广若面前,好像幻成了铜墙铁壁,再不见飘渺的云气和美若花海的岛屿。
“……阿弥陀佛!”
广若叹息着站起身来,“如此,道友保重!”
现在说什么,对方恐怕都听不见了。
再呆下去,也没用了。
陆望这样的人,骄傲自负,一旦对某些人某些事,有了看法,想要改变千难万难。
他到这里,也只是想通过观察陆望,给自己飘忽不定的心,寻个重新坚定下来的点罢了。
这个点可以是陆望,也可以是别人。
广若如来时无声无息一般,走时也干脆利落。
陆望看着他的身影在天边化为一个小点直到不见,才朝飞剑传书点去。
夏正这次给他的消息,也许是非常不好的消息。
“等急了吧?”
夏正的声音听着一点也不沉重,反而有种调侃的笑意,紧张的陆望心下一松,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天渊七界又往乱星海传送人了,数量还不少。”
打听这消息,他可是动用了他爹渭崖的好些人脉,“据进入乱星海的那些修士说,那一船的六脚冥虫强攻进入无相界,就被等在那里,懂很多阵法的玄阴蚌母玄华给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渊七界联盟的修士,对仙界不满了,仙界下问的六脚冥虫情况,直到现在,都没报上来。
反而要他们从乱星海那里打听。
“玄华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林蹊这个名字,你肯定听过。”
进乱星海的佐蒙人,被她一个人打得七零八落,早在仙界扬名了,“她是你十面埋伏的传人,有天道亲闺女的美名,据传,她少时就在那片百禁山,跟那里的妖王住了三年,人家妖王疼她,她也把后来学到的阵法知识跟人家分享了。
那一船的六脚冥虫在玄华那里吃了大亏,一口肉没吃着,分分合合下,变成七个还是八个逃了,结果,就又遇到林蹊请去的美魂王……”
夏正把陆灵蹊甩给渲百师伯和牧樵的功劳,都给陆望一一道来,“现在只剩一个叫吉丰的六脚冥虫,他又被林蹊阴了一把,以损失一个化神境分身的代价,弄死了牧樵后,消声觅迹,潜藏起来了。
不过,我觉得,你要相信你的小传人,她能阴他一次,肯定就能阴他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