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分明地握在了手中,向前劈斩,横扫,贯穿。
那究竟是源质的变化还是纯粹以躯壳所完成的恐怖极速?还是说,就连时间都重叠在了这一刻呢?
燃烧的山鬼在咆哮,自漫长到近乎凝固的瞬间里。
瞬间,转瞬即逝。
少年和王子擦肩而过,余势不竭地踉跄向前,狼狈地跪倒在地上,汗出如浆,手臂崩裂出一道道惨烈的血口。
在他身后,唯有三道耀眼的光痕残留在空中,
贯入了王子的躯壳。
裂顶斧劈,腰斩和撕裂胸腔的穿刺在这一瞬终于爆发,铿锵地钢铁鸣叫汇聚在一处,宛如形成实质的那样,驾驭着纯粹的破坏,腾空而起,扩散向四面八方。
暗国剧烈地抖动着,在那重叠的钢铁咆哮之间沸腾一般地抖动着,直到最后,无力地吐出了一个和弦的余音。
如此纯粹,如此温柔。
好像大提琴的低沉余韵,缓缓地消散在空中。
而原地的长发王子却僵硬地凝视着面前的空气,嘴唇嗫嚅着,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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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一样。破碎的面孔上,嘴角缓缓地勾起一丝弧度。
不知是嘲弄还是解脱。
随着锁链的消散,他的无数长发在瞬间枯萎,一阵阴风吹来,早已经失去了多少年生命的躯壳便拥抱着时光的馈赠,悄无声息地坍塌为了一地的尘埃。
在尘埃之中,只剩下一缕金色的头发。
璀璨地好像黄金铸就,轻柔而美丽。
“妈耶,就差一点……”
死寂里,只有单膝跪地的槐诗在艰难地喘息,抬起手掌,把银血药剂抹在崩裂的手臂之上,血肉生长弥合的麻痒覆盖了撕裂的剧痛。
依靠在墙壁上的安萨利挥了挥手,油灯从他的袖子里飞出来,无声地来到了槐诗的头顶,向下倾斜。
一缕纯粹的灰黑色如水一般落下来,洒落在槐诗的肩头。
精纯的负面源质源源不断地灌入了他的躯壳之中,恰如蓝瓶那样,弥补着灵魂的干涸,顺畅地补足了残缺地源质。
恐怕也就只有遇到这种能把暗国力量中的毒药和诅咒当饭吃的变态时他才敢这么干。
否则的话就是杀人灭口了。
等槐诗的状态稍稍恢复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没有力气,虚弱地靠在门框,向着槐诗挥了挥手,意思是剩下的全靠你了。
里见琥珀想了一下,又十分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掏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葫芦出来,走到槐诗的面前,撬开他的嘴,隔空灌了一线进去。
好像是酒。
入口香甜,带着花果的芬芳。
只倒了五分之一,她就心疼地收回葫芦,盖上了塞子,葫芦里的酒本来就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