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沙哑的声音响起。
“不好意思,那边的秃子。”
再度敞开的电梯后,那个染血的身影蹒跚着走出,告诉他:“最近好像没有你所说的那种英雄在这里啊。”
在毁灭要素的侵蚀之下,他的半身被血色所笼罩,就好像是从火焰中走来一样。
离开了直播的镜头之后,新生的英雄缓缓的露出微笑。
“……槐诗?”
“是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槐诗握紧美德之剑,撑起身体,艰难喘息着,“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蠢问题——我为什么搞定了神城未来之后,还能撑到这里来……没关系,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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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也不是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没有贯彻爱与人气的正义,更没有能够成为什么帅气又迷人的正派角色!
“傻逼了吧?”
槐诗昂起头,告诉他:“老子是氪金玩家!”
柳东黎愣在原地。
“真不愧是你啊,槐诗。”
他沙哑的呢喃着,忍不住苦笑。
凝固的苦楚自灵魂中蔓延,倾听到接连不断的破碎声音,那是即将从灵魂中破壳而出的灾厄,由他自己所缔造的恶果。
那些被消去的过去中所积累的歪曲值在迅速的飙升,环绕着名为柳东黎的轴心运转,源源不断的抽取着愈使所残存的力量和神性,融入了崭新的躯壳之中。
过不了多久,在无止境的时间跳跃中所构造出的统治者将随着凝固一同诞生。
这一次,时间将不再眷顾于他。
他无声叹息。
总是来的不是时候啊,槐诗。
来的太晚,恶果早已经铸成,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可比起最理想的状况而言,来的又太早了一些。要亲眼看着名为柳东黎的人坠入地狱,变成面目全非的怪物……
忒修斯之船还没有换掉最后的板,可是却早已经驶入了海渊,在激流的推动之下,一去不返。
“就凭你也想抢我一哥的位置么,槐诗?”
在恍惚中,他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放弃吧,论美貌你是敌不过我的……”
“我谁都不服,就服你这种都毁容了还这么嘴硬的。”
槐诗看着那张迅速畸形的脸,都被气笑了,看向身后,“为了防止他反抗,麻烦您帮我按住他的手——我今天非把他这张烂脸给刮花了不可!”
“小事一桩。”
在他身后,来自象牙之塔的副校长缓缓走出,低头凝视着地上的柳东黎,伸出手,隔空虚按。
就在那一瞬间,柯罗诺斯圣痕运行于此处,令柳东黎躯壳之中迅速蔓延的深渊精髓瞬间停滞。
那不是暂停,而是千百倍的将一切延缓。
艾萨克亲自从自己时轴上割裂而出的泡影,降临与此处,令柳东黎陷入呆滞。
哪怕此刻是化为【真理恒昌】的框架,笼罩在丹波内圈之上的伍德曼都迎来错愕,难以置信,低下头,看向壁障之外垂眸沉睡的中年人。
还有他奋尽全力击出的,那一道……就连微尘都无法通过的裂隙。
——这就是唯一的破绽!
“我觉得,你可能是搞错了什么吧?其实艾萨克从头到尾,就没操心过槐诗来着。”
‘奎师那’愉快的咧嘴:“虽然和槐诗那个小鬼合不来,可他对槐诗的信心应该要比任何人都要强一些,毕竟那可是他叔父欧顿的继承者嘛!”
“相反,他反而更在乎你的另一个目标一些——要我说,这大概是末日警备员之间的情谊吧?作为老前辈,总不能眼看着后继者坠入深渊里……”
一道裂隙?
对于三十二科注册学者,五阶圣痕‘柯罗诺斯’的升华者而言,简直和一扇敞开的大门没什么区别!
只要几分钟的时间,就足够他制作出自己独有的二重身,以时轴投影的方式直接进入丹波内圈里去!
“抱歉啦,伍德曼。”
他大笑:“今天这三个问题的答案,你一个都得不到!”
那一瞬间,槐诗的右手抬起,饱受血色侵蚀的铸造熔炉再次开启,掺杂着猩红的漆黑火焰轰然升起。
照亮了他的眼瞳。
“虽然已经毁容了,但当不了牛郎的话,至少可以回去当个家里蹲,对不对?”
槐诗微笑着,轻声说:“有个女人说,我的命,叫做万将功成一骨枯……放心,老柳,你不会是那个‘一’!”
那一瞬间,燃烧的钢铁之手,刺入了他的躯壳。
握住了他崩溃的灵魂。
可真理恒昌的框架却迸发轰然剧震。
伍德曼伸出了手。
在柳东黎身后,龟裂的地面陡然一震,裂开了一道漆黑的缝隙——有冷酷的光芒亮起。
在地狱的最深处,无何有之乡在迅速上浮。
自最深层的寂静区中,黄金黎明的天梯呼啸而至,化为了绵延了横跨了数十个深度的绳索,没入了柳东黎的躯壳。
拉扯着他的灵魂,摆脱了槐诗的五指,向着地狱,瞬间坠落。
正是那一刻,黄泉比良坂中,名为佩伦的男人抬起了眼眸。
冷漠的视线穿透了边境和现境之间的隔绝,落在了‘真理恒昌’的框架之上,凝视着冷笑的伍德曼。
伍德曼似有察觉,抬起眼睛,看过来。
一瞬的呆滞。
紧接着,便看到了……佩伦缓缓的抬起手臂,五指缓缓握紧,铁光泛起。
粗壮的肌肉撕裂了长袖,青筋浮现,伴随着黄金心脏的跳动,雷鸣迸发,无与伦比的力量于此汇聚。
他抬起自己的手臂,向着前方抡出。
可随着他手臂的横扫,眼前的空气便轰然破碎,令景象扭曲,而那个本不应存在于此处的幻影,竟然被拉扯了过来!
强行,由虚转实,化为了真实存在的躯壳!
紧接着,狂暴的铁臂已经横扫而至,勾在伍德曼的脖子之上,宛如一具移动的绞刑架,依靠着速度和力量,降下了最为残酷的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