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被带进去的巨人统治者便再一次被带出来了。
在一具镶嵌着华贵宝石的黄金支架上,精美的挂毯中,巧匠针织惟妙惟肖的重现出那一张满是恐惧和绝望的面孔。
自火焰的焚烧中永世哀鸣。
但却没有声音。
“在蠢货的身上发泄过怒火之后,又新添了一件收藏,陛下的心情应该会好一点。”弄臣说:“你可以进去了。”
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话语。
如此短暂的距离,甚至那声音就好像在枯萎之王的耳边述说一样,可宫殿内却毫无反应,似乎对于臣下揣摩自己喜怒的行为并不在意。
大门,再度开启。
短暂的沉默之后,赫笛低头,迈入其中。
在永恒的黑暗里,他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不知究竟是应该痛恨槐诗的所作所为,还是感谢他夺走了自己的双眼?
至少此刻,他为自己是一个瞎子而感到庆幸。
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够感受到,黑暗中那端坐在最高处的恐怖存在,只是俯瞰,便仿佛搅动了黑暗,令赫笛难以呼吸。
“为何觐见呢,赫笛。”
御座上,传来了似是好奇的声音。
枯萎之王垂眸,冷淡的发问:“我记得上一次觐见才过不久。”
死寂里,赫笛向着声音的来处低头,不敢玩弄任何唇舌和话术,直白的回答:“在下,有负重任。”
“诚然如此,你应该为之惶恐。”
枯萎之王的语气玩味起来:“可你觉得,我应该为此而震怒么?”
“……”
赫笛沉默着,喘息粗重。
在这短暂的寂静里,他只能够察觉到来自幽暗中的凝视,可是却无法分辨出那样的话语究竟是玩笑还是其他。
唯一能够断定的,是自己的回答,或许便会决定自己的命运。
决定自己是否能完整的从这里离去,或者,变成一张挂毯的同伴……
可是,不论他如何思索,都找不到任何完全的回答方式。
赫笛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了苦涩的回应:
“在下,不知。”
嗤笑声从王座上传来了。
无从分辨那究竟是嘲弄还是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