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已经逝去了多年的男人,在死后,依旧毫无任何保留的,将这一份力量,交托进了后继者的手中。
只要槐诗还活着,一切被遗恨之雷所破坏出的伤口,都无法复原。
倘若无法通过大量的时间和心力去消磨掉这一份如影随形的恨意的话,只要像现在一样,稍微的勾一勾手,这一份寄存在敌人生命之中的遗恨,便会裹挟着海量的生命成长,回归己身!
数不尽血色的雷光此刻再度撕裂了牧潮之主的身躯,自半空之中收束,缠绕在阿房之上,在潮声里化为了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芒。
如此惨烈的伤痕,对于常人而言,可能早已经被毁灭千万次。
可是同牧潮之主那庞大到山峦都为之逊色的身躯相比较起来,无非只是剥去了最外层的血肉罢了。
甚至算不上重创!
对于这种血条已经长到突破理论值极限的怪物来说,即便是齐天大圣的先天八卦想要烧光,所耗费的修正值也将会恐怖到令东夏谱系破产!
老子,随你打!
牧潮之主张口,毫不费力的张口,再度喷出了一道凋亡之息。
而那一刻,槐诗的手掌再度举起。
不过,这一次,那细细一线的雷光却未曾斩落,反而笔直的向着天穹的方向升起!
宛如信号弹。
照亮了槐诗的笑容。
“把您老引到这里,可真不容易啊——”
他轻声感慨:“单挑确实很热血没错啦,只是,我们天国谱系,什么时候会跟人单打独斗了?”
啪!
虚空之中,骤然有一道纯白的绳索延伸而出,浮现在牧潮之主的正前方,紧接着,被那庞大的身躯所撞破。
微不足道。
可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数之不尽的纯白羂索接连不断的从空气中浮现,到最后,就化为了将整个牧潮之主都笼罩在其中的庞大漩涡!
从无数地下水脉牵引而至的水流凝结成了绳索,造就了缠绕在牧潮之主身躯上的枷锁。
这是早已经准备在此处的陷阱!
【神迹刻印·天海波流】!
而就在无数波光和水雾之中,威权所形成的宝瓶隐隐浮现,仿佛无底一般,源源不断的喷出了足以媲美潮汐的洪流……
而就在洪流之上,一张苍白的面目洋溢着神性,手握着无数流水所铸就的羂索。
难陀军团的军团长——天竺谱系·伐楼那!
无数河流水系所编制成的神迹刻印·天海波流降下,就化为了庞大的巨网,同牧潮之主碰撞在一处。
转瞬间,不知道多少蒸发的水汽扩散开,化为了浓雾。
在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巨兽依旧轰然向前,就像是撕裂一层层薄纸。但羂索却不断的随灭随生,不断的破灭中,那一道道轻薄如雾气的绳索,就变得越发坚韧起来。
直到,让牧潮之主为之不快——
轰!
在陡然之间,牧潮之主的皮肤浮现出一道道庞大的裂隙,而从其中所涌动而出的,乃是凌驾于熔岩之上的高温!
血肉之中,一串串崭新的器官在不断的诞生,调整,转瞬之间,庞大的牧潮之主就完成了崭新的蜕变,无以计数的熔炉腺体在甲壳之下生成。
不止是外层的防御,就连内部的结构都完成了重生!
灵魂、内脏、骨骼、神经……一切都在弹指间截然不同,被不可思议的技艺重新造就。
轻描淡写的跨越了属类,甚至,跨越了物种!
再紧接着,一道又一道如同火山喷发那样的炎流从甲壳之中喷出,千万道足以在瞬间将要塞都笼罩在熔炉里的火焰从其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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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着,便令人头皮发麻。
所有的羂索都剧烈的震颤,蹦断,爆裂为一团团蒸发的水汽,而那一片被煮沸了的汪洋却在迅速的收束,落入了伐楼那张开的大口之中。
就好像,要将那裹挟了无尽高热的水汽尽数吞尽。
苍白的面目在瞬间烧成了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