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设和三婶冯春秀也在其中。
两人一向是爱偷奸耍滑,磨洋工的,可自打上回顾承安托齐方明查出他们偷盗大队的磷肥拿去黑市卖钱,将这事儿揭发给大队,两人便遭了罪。
被拉去批.斗一番,又变卖了家里为数不多的大件——缝纫机,赔给大队。
那缝纫机还是当初从苏茵爷爷手里坑来的。
就这么着,两人在队里很是夹着尾巴做人了一年多,加上惩罚还没完,后面三年,二人被分配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工分还只折算一半。
别人干好活算十个工分,他们最多算五个,当然了,这两口子根本没那个本事,一天能干七个工分的活就算烧高香了,再一折算就到手三个工分,因此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以前还能粗粮细粮掺着吃,现在粗粮都不够吃了,细粮更是一点儿没有。
日子越是难过,这人哪就越是怨恨。
这不,听着旁边干活的队里人提起去京市的侄女,苏建设便气不打一处来。
“苏建设,要不还是说你哥那脉有本事呢,你哥好歹是当兵死了的,也算光荣,你侄女人家去京市了,我那天听小月说,苏茵那丫头居然考上B大了,哎哟喂,这也太争气了!”
高考能考上大学已经让队里人觉得是光宗耀祖的事,更别提考上的还是B大!
那可是B大,全国最有名的大学。
和平县山岗公社三联大队念书的人不多,尤其是上了些年纪的,更是没几人识字,可就是这样,B大的名声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苏茵那丫头是本事,这是光宗耀祖的事儿!要是我家出了个B大的大学生,我高低得放两串鞭炮去。”
“苏建设,苏茵去了京市跟你联系没啊?她爸可不在了,就你这个三叔,你以后是不是能跟着享福。”
苏建设干了一天活,心气正不顺呢,闻言绷着脸,没好气道:“人家是巴着京市的人去了,哪儿看得上我们这些穷亲戚。还B大,说你们就信啊?我还说我也考上了呢!”
尤其是自己儿子富贵学习差,两相对比,他更难受。
“不会吧,小月这么说的,小月哪能扯谎啊。”
苏茵三婶冯春秀顺着自家男人的话道:“反正她又不在这儿,那不是随便瞎说咱们也不知道真假,我是不信的,B大那么厉害,她怎么考得上?和小月一样考个省城的大学就烧高香了。”
见苏茵三叔三婶都这么说,其他社员心里也开始打鼓,琢磨着有道理,苏茵远在京市,确实也没人真见到她收到B大的录取通知书啊。
算了,这种事儿也辩不出个真假,大伙儿讪笑两声便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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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茵不知道自己被人议论着,她这会儿刚下火车,脚踩上熟悉的地皮,看着熟悉的县城顿觉亲切。
顾承安这趟来提前联系了在和平县工作的老友齐方明,当初收拾苏茵三叔和民兵连连长没少让他帮忙,这次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承安,这儿!()”
齐方明来得早,半小时前就在站台等着,看到几年不见的好友顾承安又长了个子,整个人看着高大英俊,气势不俗,自己是个男人也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