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表兄姓什么?你可记得?”
“一个姓姚,一个姓余。”
“好,你继续写。”初微道,“琳琅素性愚钝,总有冒犯之处招致表兄冷待,几经思虑之下仍不知其解。更兼姚、余两位表兄提及,表兄博学多闻,大有前程,自当有佳妇相伴左右,如今已有多家
贵女有意相看。表兄亦道因碍于自幼情谊,即便心知有佳人倾慕,也从未在外相看。”
“余听表兄言及此事,每每心痛,夜不能寐。只怕表兄因念及琳琅误了姻缘大事,徒留一生悲苦,若扰得长辈为此烦忧,更是我之罪过。不若禀明父母双亲,另择佳妇入府,一生相伴。琳琅拜上。”
这封信写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初微今天说话太多,此时有些口干舌燥,灌了半盏茶水下去后对陆琳琅道:“你说陈珲看到这封信后会作何感想?”
“他觉得我一直在攀着他,想办法嫁进陈家,非他不可,再接受不了我这样的人拿退婚的事威胁他。若是让他看到信上这些话,一定会想尽办法拿捏我,主动提出退婚也大有可能。”
“但愿吧。”初微道。
她这次给琳琅的定位是饱受苦楚的小白花形象,即便想要表达“你日后再敢这般轻贱于我,那我们就退婚没商量”的宗旨,但却不能太过外露,显得咄咄逼人。
如此点到为止便好。
陆琳琅又取了新纸将这封书信重新誊抄了一遍,放入信封当中。
这一切刚刚完成不久,就见王姒风风火火的一头扎了进来,对着初微道:“我方才去宜秋院里没见到二妹妹,一猜人就在你这里。”
初微好奇:“你也要找琳琅?”
“可不就是你们闹的。”王姒白了初微一眼,道,“你走了之后,祖母气得什么似的,我陪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见她脸色稍好了些,如若当真把她气出个什么好歹,二弟来了看你们怎么交代。”
王姒对着初微说罢,又转头对琳琅道,“祖母让我同你说一声,你有嫁妆傍身,又有祖母和二哥给你撑腰,嫁得还是自家表兄,只管放宽心便是。日后陈珲中了进士,等着你的都是好日子,说句不该说的,那陈家表弟是陈大夫人唯一的儿子,以后陈家都是你们夫妻两个人的,有什么可慌的?”
“嫂嫂你又不是没见过陈家舅母,那陈家的便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占的。”初微明显并不赞同这个观点,“能嫁进老夫人娘家自然是好事,但也不全然都是好处。倘若二妹妹嫁得是寻常人家,不管出了什么事,祖母一定会向着琳琅,但如果是陈家……我就不敢打包票了。”
更何况琳琅又是这样腼腆温吞的性子,日后若真的折腾出什么毛病来,还不定便宜了谁,有命挣钱也要有命花才是。
听了这话之后,王姒才后知后觉对初微道:“你们两个这次是认真的?”
初微点头。
“陈珲那些不过都是小节而已,哪里就能闹到退婚的地步?”王姒恨铁不成钢道,“我看你们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