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他一定是在做梦。
萧珣贴着谢燕来的身子滑落,跪倒在地,意识渐渐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忽远忽近。
“别叫我阿九,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的讲条件,猜利益,烦死了。”
“在你们心里世间事就没有不讲条件不求利益,仅仅是我想做,以及该去做的吗?”
谢燕来皱眉说,看着跪倒在地上的萧珣。
“你们争权夺利以天下为棋盘,差不多行了,天下人也不该这么倒霉,为你们活得痛苦,死得还要感恩戴德。”
他站在一步,失去支撑的萧珣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血在身下蔓延。
谢燕来静静看了一刻,收回视线在厅内走动。
这个太傅府的会客厅,他比邓弈还熟悉,这些日子,他们借着各种身份进进出出送礼送货,然后将这里摆放了他们准备的......
他伸手探了探架子上摆着的瓷瓶,手指染黑。
他再看向桌椅板凳,入目都闪着油光。
他再看地上的砖缝,密密麻麻黑灰蔓延。
其实没有想今天会遇到邓弈,但他们一直在等着今天。
谢燕来从怀里取出一把火折子,站定在宽大的屏风前,再看了眼室内,引燃火绳一扬。
呛人的烟味在厅内弥散,夹杂着兹兹的响声。
“放开世子——”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要什么尽管提——”
厅外的官员们在大声的喊,兵士们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外边的兵马也在一层层围拢,将太傅府,将这条街,这半座城,以及将整个城都围起来——
一个站在台阶下的官员嗅了嗅:“什么味?”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前方,耳边轰隆巨响,眼前火光冲天,热浪扑面而来,官员大叫一声向后跌去。
邓弈正被兵士托架着退开以免影响救萧珣,此时此刻回头看去,火光在他脸上闪烁,眼前的华屋被火吞没,在燃烧在碎裂——
就像他先前在京城的太傅府书房那样。
......
......
城外一处荒田中的两个农夫,看着城中腾起的烟火,烟火距离他们很远,看起来也不怎么骇人,袅袅而起,但他们的脸色如同贴近其中被火炙烧一般发红。
一个抓着锄头就要向城池方向冲,另一个死死拉住他。
“你干什么!”他喊道,“快走啊。”
被拉住的农夫低声哑涩:“小爷怎么办?小爷他——”
“你别忘了小爷的吩咐!”拉着他的农夫低声喝道,双眼红红,“莪们要做的是什么!”
被拉着农夫眼里都要滴出血:“那小爷,小爷,小爷他——”
“不要让小爷白白送死——”拉着他的农夫嘶声喊道,“走——”
两人转身向远处疾奔而去。
“萧珣死了——”
“萧珣死了——”
......
......
萧珣死了消息几乎是瞬间传开了,中山王府刚来得及把二公子扶到军前,还没机会去各地传报新君,朝廷的兵马就从四个方向如潮水般杀来。
而不知道是因为邯郡世家的影响,还是萧珣死了觉得大势已去,很多州郡的世家甚至官员纷纷倒戈,不到一个月,朝廷的兵马势如破竹,逼近中山郡。
兴平四年七月,皇后大军兵临中山郡城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