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红色官服的赵煦总感觉这话尤为刺耳。
他端坐在宝座上,看了眼一脸刚毅之色的文人。
随即看向一旁的司马光。
‘您举荐的是个什么贤才啊?’
“咳咳,梦得!陛下问得是宣宗之政有何利害之处可摘之而行。”
范祖禹看了一眼不停眨眼的司马光,也不知他是要作甚。
“左仆射可是身体不适?”
司马光深吸一口气。
我算知道你为什么举进士甲科后十五年不得进取了。
赵煦看了看两人,接过话头。
“范先生可直抒胸臆,畅所欲言。”
范祖禹看了眼闭目不言的司马光,按下心中疑惑,朗声道:“宣宗庶出!继位不正!”
赵煦:……
司马光:……
“此非妄言。”
“会昌四年,武宗竭力抑制仇宦,籍没其家。”
“然宣宗继位非但不续奉武宗之政,反而为双手沾满朝臣和皇室鲜血的阉宦树碑纪功,荫其亲党。”
“若非仇氏宦官在会昌末帝位争夺中立有大功,宣宗断不会对其有如此礼遇。”
“会昌六年得到宦官翰林扶持,极力掩饰下却加优容。”
“因李德裕等人打压内廷、收禁军兵权,宦翰恨之入骨,寻求复权推合意者。”
“登基之初,便急于证明法理,谤穆宗弑父,欲定伪朝、炮制逆党,全面推翻会昌之政。”
“武宗裁汰冗官,削减州县官员,宣宗便向裁撤地增数百官员。”
“武宗灭佛以复财政,宣宗复佛兴建寺庙,将用于铸钱分解的钟罄、佛像回铸。”
“同时取缔李德裕禁令,导致冗官兴佛现象在大中年间趋于严峻,官僚俸禄开支极大,财政负担入不敷出,又无武宗开源手段。”
“于是增追征摊逃、税外加耗、差科杂徭,让刚恢复元气的天下江河日下。”
“横征暴敛加速两税农户负担,豪强兼并与逃户愈演愈烈。”
司马光猛的睁眼,欲要开口却被赵煦抬手拦住。
眼尾一扫,却见皇帝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