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母没动,只冷眼瞧着她质问道:“你做了什么手脚?”
汤婵叫屈,“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么大能耐,能指使动人家算命的大师?”
她确实指使不动人家相国寺的住持,汤婵也不算说谎。
已经渐渐熟知她本性的汤母却不买账,“你肯定做了什么。”
她再怎么也想不到,汤婵能胆子大到指使庞逸去找解家人,让庞逸的舅舅去“安排”合婚的结果。
但汤母直觉汤婵绝对不无辜,她指着窗边绣架,红绸上头的鸳鸯图案跟她两天前来看时对比,几乎一模一样,“你早就知道婚事不会成,所以你这些日子丝毫不慌,我让你绣嫁妆,你也只是做做样子给我看!”
一边说着,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汤婵沉默下来,再也摆不出嬉皮笑脸的态度,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咽了回去。
汤母泪流不止,她心中有辜负老夫人的愧疚,有汤婵不听话的愤怒,但更多的,是感知到自己掌控不了汤婵的无力。
她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那听话、顺从、贴心的女儿已经不在了。
老天爷怎么会这样对她?
汤母哭泣女儿的再一次死亡,汤婵递上手帕,沉默地待在一旁。
很久之后,汤母才疲惫地开口道:“你究竟想怎样?”
汤婵轻声道:“我只想过些轻松日子。”
什么叫轻松日子?
汤母只觉得疲惫,她是管不动面前这个人了,淡淡道:“老夫人交代,近来侯府去参加宴席,你也跟着一起去。”
这是要赶紧找一户人家把她嫁出去了,汤婵轻轻应了一声。
汤母说完就要走,汤婵想要起身相送,却被冷着脸的汤母拒绝。
汤婵知道她现在做什么都是火上浇油,也只好目送汤母的背影离开,等汤母情绪冷静下来再说。
*
另一边,从福禧堂出来的侯夫人满心不愉地回到院里。
潘妈妈察觉到侯夫人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奉上茶,“夫人消消气,可别闷坏了身子。”
侯夫人哪能不憋气?
堪称完美的算计功败垂成,侯夫人实在难受得紧。
大丫鬟彩霞见状,递上一沓帖子,“夫人,这是今日收到的请帖。”
侯夫人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暂时压下心思,接过这些帖子,“可有重要的?”
春暖花开,各家都开始办宴,侯府每日都会收到许多请帖,自然,各家交情厚薄不一,有些必须要去,有些送礼即可,还有些不必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