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一向深信,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恰好善法圣子一直是她的偶像,她兵行险招,想用姜河的形象,和善法圣子深入接触。
顺便,再来骗取些宝贝。
不管怎么说,姜河也是善法圣子的师父,或多或少,都得照顾一二吧?
可现在来到善法殿后,凤仪从这些弟子的神情能够看出,在她们心目中,善法圣子和姜河的关系绝对称不上好。
否则不会有这么毫不客气的眼神。
她们是肆无忌惮的魔头,但不是肆无忌惮的傻子,怎么可能会对顶头上司的师父这般不客气?
这便意味着,不动猿说的话有误.
一路上,凤仪注意到这里到处可见悬挂的人皮,这些人皮上还有未曾清理干净的血肉。
让她心中一阵阵的发麻,而且越是靠近行宫,来自行宫内的惨叫声,听起来也越发清晰。
饶是她见过的场面着实不少,但深入魔教,还是头一次。
她的手不易察觉的抖了起来。
一点血墨泼洒到符箓上,符箓寄托有神魂,在绘制失败之际,发出额外凄惨的叫声,旋即便了无声息,化为一道黯淡的黑气,飘散而去。
姜元夏怔怔的看着自己不断发抖的手。
师尊,还是来找自己了吗?
神感教推崇养蛊,圣子间彼此竞争。
在月华圣子公然展露踪迹后,她也没有继续掩饰行踪。
加上有青阳仙宗的人环伺,她故意站在明面上。
只是没有像月华圣子那般大张旗鼓,她没想到,这么快师尊就找上门了。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自己,要怎么做?
姜元夏不由得回忆起,被师尊鞭打的那一夜。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这种癖好。
出于师尊带来的恐惧与痛楚,而让心脏高度悸动,抵消所有杂念所带来的解脱般快感,让她直到如今,回味起来还心脏跳动。
脑海中满是杂乱的思想,让自己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师尊。
难说现在对师尊是什么样的看法,是师徒感情?还是对“主人”的病态依赖?还是爱情?
可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感统统没有。
姜河和她之间,根本不像寻常师徒,哪里来的师徒感情?
至于爱情,更是无稽之谈。
自己不仅不爱他,反而对他这副身体,厌恶至极,恐惧至极。
他不是他,更让这种感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更不愿承认,自己就像蛇尊者所说的那样,如同一只被长期虐待的狗,只需一点微小的善意就会热烈地摇尾乞怜,被轻轻摸头就开心地吠叫。
姜元夏反复揣摩,自己和他根本不该有任何感情,也不能有任何感情。
可现在脑子里全部是他,在欲望的最顶峰也是他。
就算老姜河已经真的死了,被折磨的千疮百孔的内心,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康复。
如果他是他,那该多好
但他为什么不是他
她和老姜河相处的时日,是最长的。
亲眼目睹老姜河越来越变态,越来越疯狂。
但偶尔乍现的温柔,又和之后的姜河一般无二。
那些温柔,在漫长的虐待中,是如此独特而令人心神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