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揽着她,低声安慰,“在孩子面前提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我们开开心心的走,别让别人看了笑话。”
虞棠枝顺势借口要送送他们,便一起出了门,半路上找了借口提前开溜,循着打听张稳婆的地址就去了。
张家女子世世代代都是稳婆,名声在当地也算响亮,住宅相比一般的房子修缮的好得多,前门口专门圈起一块地做小院。
虞棠枝找过去的时候,小院里正坐着一个银发老太太眯着眼睛晒太阳,还有一个小丫鬟在扫洒。
小丫鬟见到来人了,以为是生意来了,主动上前来询问道:“夫人有何事?”
漂亮的年轻女人微讶,随即笑了一下,眉目舒展,眼底映着水光,“我找张稳婆。”
声音也好听,温温柔柔的。
小丫鬟莫名红了脸,有些结巴道:“今日城北宋家媳妇生产,她一早便过去了,还未回来。”
虞棠枝却摇了摇头,素手一指那老太太,说道:“我不找小张,找老张。”
小丫鬟让人进来,嘱咐道:“老夫人年纪大了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夫人怕是问不到什么东西。”
说话间,那老太太果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依旧眯着眼神晒着太阳,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者单纯发呆。
虞棠枝也没有再烦她,搬着凳子坐到了旁边,陪着她一起晒太阳。
虽然心中疑惑,但小丫鬟还是继续去扫地了,她可是有干不完活。
门前面的大街上来来往往许多人,街边小贩叫卖声吆喝声不断,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边。
夕阳西下,日头即将沉入西山,天边只剩一束金色的余晖。
竹制藤椅摇摇晃晃,白衣少女卧在上面慵懒的像一只猫咪。
老人浑浊的眼睛一转,细细打量着身边的人,半晌道:
“夜里风大,还不回家?”
也不知是这老太突然到了清醒的时候,还是一直装疯卖傻,反正以上对虞棠枝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因此她没有露出半分惊讶的神色,直入主题。
“阿婆,我是谁,是什么身份你应该也清楚。”
“这次冒昧前来只是想知道二十年前王家小姐王润莹难产的真相。”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眼突然碰触到了老太的神经,浑浊的眼神一凛,脸上最后一丝柔和也随着余晖消失不见。
天暗下来了。
见老太不搭话,她也不着急,细细端详着自己的指甲,吹走莫须有的尘埃,道:
“如今祁老爷已死,而我是王夫人,祁少爷嘛也是站在我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