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唉声叹气地对陈观楼说道:“天牢下半年的粮草俸禄,只能押后下拨。”
“押后多长时间?老孙,你好歹给个准话。”
“给不了。本官自个都没把握,如何给你准话。郑道冲一上任,就冲着刑部发威,拿刑部开刀,简直无理取闹。偏偏陛下也不阻拦。真是欺人太甚!”
“你得罪他了?”
“得罪个屁!”孙道宁说起此事,一肚子火气,“当年姓郑的和人闹矛盾,他目中无人,自以为是,把人得罪狠了。却没料到,对方背景深厚,无需亲自动手,自有人出面收拾郑家。郑家败亡,家人离散,家产被人趁机吞没。他恼恨。
当初官司打到刑部,刑部没有替郑家做主。瞧瞧,他就是这么一个小人。刑部判案,依照律法,一切都是有据可查。郑家被人钻了空子,法理上站不住脚,输了官司乃是应有之理。因此恨上刑部。一朝得势,就拿刑部开刀,谁给他脸了。”
“自然是陛下给他的脸面。”陈观楼不忘往孙道宁心口戳一刀。
孙道宁捂着心口,气煞人也。
一场陈年官司,成了两个衙门针锋相对的导火索。孙道宁感到委屈,感到无辜,感到愤怒。如果诅咒有用,他诅咒郑道冲下十八层地狱。
陈观楼只关心自身和天牢的利益,“不能因为刑部跟户部闹矛盾,就不给天牢拨款吧。天牢上上下下几百上千号人,要吃饭啊!老孙,你是想饿死天牢的犯人吗?”
“你以为本官想这样做吗?刑部查账,没有三五个月,这桩官司理不清。不乐观的说,估摸到年底也没有钱。至于明年,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
陈观楼当即就急了,“年底都没有钱,那天牢吃什么?”
“你自己想办法。本官要是没记错,后勤那边存了足够多的粮食,够你们支撑到年底。”
“那是库粮,是存货,为了以防万一的情况发生。是不能动的。”陈观楼气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