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老夫之所以留在京城不肯回乡,一来不想回去见到那些令人生厌的面孔,二来是为了给家人庇护,扯大旗作虎皮。
老夫老了,要为将来考虑,这才费尽心机将老大和长孙也弄到京城讨生活。等将来老夫离开,好歹我杜家还能继续攀附侯府。有侯府的庇护,料想那帮子祸害不敢欺辱我杜家人。”
杜夫子说起家乡,或许有三分思念,但更多的显然是厌恶。是对当地的某些人深刻的厌恶。
家乡的山山水水是好的,是美的。至于人,就算了吧。那方水土养不出啥好人。
陈观楼出主意,干脆说道:“你就留在京城养老。等死了,让你儿子送你回乡安葬。我替你安排,让你儿子回乡作威作福,看看谁敢嚣张。”
他大喇喇的说着死的话题,杜夫子也不介意。
“老夫还真想过这个问题,要不要在京城养老。可是这里毕竟是侯府的地盘,老夫死在这里,略显晦气。万一坏了侯府的风水,那就是罪过。侯府对老夫有恩,老夫万万不能害了侯府。”
“此事简单,到外面租个院子养老,花不了几个钱。我知道你老节俭,舍不得这笔钱。我多介绍几门生意,这钱不就有了。”
“老夫如今年老眼花,眼力见可比不上以前。”杜夫子不愿意坑害陈观楼,实话实说。老眼昏花,视力下降得厉害。让他品鉴古玩字画,他怕玩砸了。一旦玩砸,损失至少都是几百两上千两,他赔不起。
陈观楼不甚在意地说道:“无妨!就算真的玩砸了,区区一点银子,对我而言小意思。再说了,天牢拿出来的货,那帮犯官不敢骗我。胆敢骗我,除非不想活着走出天牢。”
这话不假!
犯官们走门路,花钱消灾,找陈观楼帮忙,自然不敢拿假货忽悠人。天牢每个月死个把人,属实正常。属于刑部许可的死亡名额。这名额给谁不是给,胆敢哄骗陈狱丞,这个月死亡名额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