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遗雪挣了挣,没挣开,只好顺从的窝在她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累了就喊我。”
殷上应了,下一息却感觉到他揽住自己脖子,轻轻在她脸侧亲了一下。
心中微微一动,殷上勾了勾嘴角,声音也温和了几分:“睡吧。”
他把脑袋轻轻靠在她肩膀上,清浅地嗯了一声。
月上中天,屋外冷风呼号。
可二人都不怎么睡得着,只在冷沉的暗夜里沉默着越抱越紧。
夜半的时候,殷上透过屋顶那个不小的缝隙,模模糊糊地看见外面下起了大雪,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像鹅毛一样从空中飘落下来,她抬着头,静静地看了一晚上。
……
外面天光亮起来没一段时间,徐弗就醒了,郑小南还蜷缩在被子里睡。
看见角落里的姐弟二人,她笑了笑,问:“晚上冷吗?”
殷上道:“还好,”顿了顿,她补充道:“外面好似下雪了。”
她只不过随口说一句,谁料此言一出,徐弗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问:“下雪了?真的?”
她踩下地,匆匆地走去打开门,一股冷风灌进来,带着风雪。
徐弗忙关上门,走到床边去叫郑小南,便摇他边说:“下雪了,小南,起来!”
郑小南原本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可听到下雪两个字,立刻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满脸恐惧地看着徐弗。
她拉着郑小南的小手,又招呼殷、江二人,说:“不晓得他们什么时候来,快与我出去躲躲!”
殷上一脸疑惑,问:“怎么了?”
徐弗说:“每年下雪这日就会有官吏来剿村子,快走,别和他们起冲突了。”
殷上虽不明所以,可见徐弗神色慌张,还是跟江遗雪一起站了起来,跟着徐弗走出院子。
外面寒风似刀,冷风直往人的脖颈、袖口钻。
明明还早,可村子里已经有不少人神色匆匆的走了出来,一齐结伴向山上走去。
徐弗走路还要拄拐,自然走得慢,殷上便扶着她一起走。
可没走几步徐弗却道:“你快带着小南,跟上他们,去山上躲躲,我一个老婆子,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殷上皱眉,正想先让江遗雪带着郑小南先离开,远处就传来一阵骚动。
几人循目望去,见那些走在前面的村民正神色慌张的往回跑,身后跟着十几个带刀的官吏,神色不虞。
回头看,也有官吏围过来,想是已经把这个不大的村寨包围了。
那个为首的官吏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厚厚的棉衣,个子不高,肤色有些黑,眼神格外不耐,将那些想要逃跑的百姓围至中间后,才扬声道:“年年跑,跑得了吗?”
村民们无人说话,一片死寂。
那官吏将刀从身侧抽出来,发出一声令人胆寒的声音,郑小南整个人瑟缩了一下,躲到徐弗的身后。
他抽出刀,对着人群,道:“要么交钱,要么跟我们回城坐罪服役,要么我杀几个祭祭我朝的律法。”
殷上听得几乎想笑,面对着刀锋走上前去,问:“敢问官老爷,想要多少钱?”
闻言,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殷上,笑了笑说:“呦,新来的?”
她微笑着,并不说话。
那人道:“也不多,一人十两罢,今年算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