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姨娘可还有话说。”
吴氏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才能把这件事进行下去。
她眼中浓浓的不甘,自己闹这一场,雷声大雨点小,其实这件事,无论彻查绾宁,彻查国公府,或者会试,任何一个都可以。
但是现在,这件事好像直接遇到了瓶颈,没有满意的出路。
若是任何一个都不能查,那今天这一出,她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只是,现在吴氏明知如此,也没有任何办法。
她感觉到浓浓的挫败感和无助,一双眼跟淬了毒一样,看着绾宁。
绾宁撇了她一眼,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
她站了出来,看向京兆尹大人,开口道:
“大人不必为难,这件事,吴姨娘既然提出来了,又事关国公府,我不能坐视不理。出门时,祖母也交代了我,这件事要好好处理。
既然吴姨娘口口声声说,是我从中作梗,买通考官篡改了苏铮的成绩,才导致他名落孙山。虽然没有证据,但这件事情已经说出来了,我国公府不能背这样不清不楚的骂名。
大人便查一查此事,查出真相水落石出,也好还我国公府一个清白。
吴姨娘对我不仁,想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但我却不能对国公府不义。
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吴姨娘就是冲着我来的,说到底,是我让国公府蒙了羞。
我苏绾宁,身正不怕影子斜,经得起查,既然吴姨娘想要一个真相,那便请大人查一个真相出来。”
绾宁的话说得很漂亮,字字句句都是被吴氏逼上梁山的无可奈何,念着情谊多有退让,却也有自己的态度。
看起来,是最后一次为这位吴姨娘妥协,做到这一步,已是仁至义尽。
围观群众不约而同看向吴氏,只觉得她咄咄逼人,更加坐实了大家之前听到的传言,眼神中,皆是鄙视。
吴氏一时没想到这一层,满脑子都是绾宁居然同意彻查。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绾宁。不知道绾宁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为什么会同意?而且还主动要求彻查?她真的不怕被查出来吗?还是说:国公府的权势,可以让她一手遮天,为所欲为?
但是会试事关重大,若真查了,宫中不可能无动于衷。若朝廷插手,到时候就是绾宁想要做点什么手段,怕也是有所顾忌。
但是,她为什么还要同意呢?
吴氏脑子里乱糟糟的,总感觉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这种云里雾里的感觉,让他抓狂。
京兆尹大人的目光,落在堂中的几人身上。
原本吴氏没有证据,文夫子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这件事就该结案了。
但是现在,绾宁主张要查,理由充分,态度坚持,那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
事关会试,京兆尹府衙庙小,装不下那么大的事,若真论起来,怕是要到三司会审。
京兆尹擦了擦头上的汗,朝廷之事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是哪里一阵风吹草动,便会引起上头的一阵山呼海啸。
“此事,查倒可以查,不过会试之事,事关重大。若是细查,怕不是一个京兆尹府衙可以决定的事……”
京兆尹大人话还没有说完,绾宁上前两步,开口道:
“大人误会了,此事还没有到上报三司的地步。
虽然这件事事关国公府,吴姨娘口口声声指责,我便给她一个真相。
既然吴姨娘说,是我利用国公府的势力,买通考官,篡改了苏铮的成绩,那就说明她确认峥在这一回的考试中,考得很好。
既然如此,那便把苏铮的试卷调过来,正好文夫子在此,先让他看看苏铮的试卷,可是有上榜之才,到时候,再做下一步决定。
大人以为如何?”
京兆尹一听,确实如此,脸色松了松,表示赞同。
他看向文夫子:“苏小姐说得对,如此一来,还得再麻烦文夫子一会儿,还请文夫子千万不要推辞。”
文夫子拱了拱手:“愿效犬马之劳。”
其实他也很好奇,苏铮的试卷是什么样的。
有京兆尹示意,立马有侍卫拿着调令和京兆尹印章,去了国子监调试卷。
若是成绩还没有出来,是不可能调出试卷的,试卷属于绝对机密。
但现在已经放榜了,试卷都是公开的,现在都在国子监存档。
在这个当口,绾宁在君逸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来。他身前的桌子上,不知是谁泡上了茶。
文夫子这边,也有人搬来了椅子,让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