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显然不认同他们的说法,抹了一把泪:“他若是真有心,就应该亲自上门才对,让谢家左拐右拐的算怎么回事。他是不是要报复太师府。”
众人听着这话呼吸一窒,大家担心的就是这个,却也不敢明说,现在听杨氏这么一哭,不由得一颗心提起来。
从赵砚臣送老夫人回府之后,再也没有来过太师府。就是之前商议婚事,都是由谢家从中传话。
现在的赵砚臣,若真的要对太师府不利,太师府怕是要伤筋动骨。
老太师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才把婚事提前,让周语彤年底出嫁,目的只有一个:对赵砚臣示好。
赵砚臣接受了这个提议,但是没有半点提起从前那些事,想到从前,大家心里依旧七上八下的。
周承栋一脸凝重:“父亲,不若请赵大人来一趟,把事情放在台面上来讲。到时候儿子一应担下,负荆请罪给他道歉。让他出了这口气。”
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周太师想了想,摇头。
周承栋以为周太师怕丢人,继续道:
“父亲,现在丢不丢脸是次要的,赵大人得陛下器重,太师府最好避其锋芒。”
老太师站起来,语气有些缓慢:“倒不是因为丢不丢脸,若他赵砚臣真的记恨我太师府,别说你,就是我,也得认命低头给他道歉。但是,这件事,看起来并不简单。”
周承栋想到什么恍然大悟:“父亲是说,这件事有阴谋?”
周太师:“有没有阴谋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但是刚刚你提醒了我,我觉得,或许赵砚臣只是单纯的想娶彤姐儿也不好说。
若他真的记恨太师府,一门心思要让太师府看得起他,以报当年之仇,那么,这些日子不会连面都不露。”
周承栋点头道:“不错,一朝得势,必要一雪前耻的。现在,他若来太师府,太师府必要奉为上宾的,但是他没有。”
杨氏侧过身看向他,想说什么,看了一眼首位上的周太师,又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周承栋知道她想说什么,眉头皱起。
对面的林氏看了屋中众人一眼,对着杨氏开口道:
“这件事,妾身也认同父亲的想法。”
杨氏闻言,满眼希冀向她看过来。
林氏开口:“嫂嫂放心,我看这赵大人是真心求娶彤姐儿。
当年的事,确实是太师府没有帮他,他若心中有怨,无可厚非。但是,彤姐儿没有对不起他,甚至为了他宁死不嫁。赵大人就是怪谁都不会怪到彤姐儿身上。
彤姐儿可是实实在在在慧慈庵清苦了四年多的,是以,别的不论,就彤姐儿这里,嫂嫂可以放心。”
杨氏听完,怔了怔,而后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对对对,是这个理。”
杨氏说着,对林氏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首位上,周太师看了林氏一眼,也点了点头。
林家从前也是京城大户,几年前卷入一个案子受了罚没落了下来,不过祸不及出嫁女,林氏作为太师府二房正室夫人,躲过一劫,不过至此深居简出。
林氏聪慧,这也是为什么太师会在这种场合,也把林氏一同叫来的原因。
话说到这里,大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要赵砚臣是真心求娶周语彤,其他的都好说。
只不过这件事不落到实处,到底心中忐忑。
几人又商议了一番,是否以讨论婚事具体细节的理由,把赵砚臣请来,开诚布公的说一说这件事。
毕竟以后就要成为亲家,若有事,明面上说出来,总比藏着掖着要好。
只是几人正在商榷着,外头管家急急来报:
“太师,赵大人来了。”
周承栋和周承海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有些慌张,实在是现在的太师府赌不起。
周太师神情凝重,杨氏和林氏知道事情轻重,赶忙先退了下去。
三人一起去了前厅,周承栋和周承海亲自上前头去迎。
这是从周语彤入慧慈庵以来,赵砚臣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来太师府。
上一回,送老夫人那一次,都算不得。
因为只送到门口,并没有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