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个劲儿后退,面无人色。
无奈,徐有功只能站起来道:“传陈夫子!”
老者整个缩头缩脑,话都不再说,唯剩下的是外面的衙差惨叫声,随着棍棒起伏,不绝于耳…
陈夫子来前,许纯不知什么时候到徐有功身旁。
笑眯眯的他在徐有功看过来时,笑容减半,背手道,“对这种奸诈的老骨头,打一顿,什么都说了。
“当然,你是徐无杖,可本官有必要提醒……此案,说大可大,事关朝纲;说小可小,比如,这个老奴出尔反尔,自投罗网,倒可以把那个算数痴呆……换下来。”
许纯说完,继续施压:“不过,徐贤弟,你别忘了,本官才是汝阳县令,此案事关重大,死者身份是突破案情第一要隘,若你查不到死者身份什么都是空谈。”
徐有功脸色深沉,沉默以对,这无非是换个替死鬼,若同意他与许纯等昏官,有何区别。
在他沉默思索如何作答中,县丞忽而怒道:“县令大人,你何必搭理这区区八品,未谋职的小子,他如此狂妄,县令大人您有容人之心,我却没有!姓徐的,我看你怕是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
徐有功终于开口,“在下徐有功。”
现场蓦然一顿,静谧中,许纯侧头给县丞一个眼神,令他退下。
随即,又将徐有功拉到后侧。
这次,许纯几乎是咬牙说道:“有功贤弟,你的耿直有目共睹,然天子圣诞在即,此案又关乎猫妖,天后……姑子……如此牵连甚广,我只怕……连累了汝川衙门!”
咬牙切齿说完,许纯又堆起来惯有的假笑,给徐有功抹了一下刚抓出的褶皱——
“或者,你不愿动刑,本县令可以,就先给他上个小刑,绝不伤及性命,让他吃吃苦头……”
徐有功对他所言起初一言未发,直到脑海里划过去血淋淋的元理,“若你执意如此,我会将老人同元理的事,都如实上报。”
说完,看陈夫子走来,徐有功对他直接吩咐,把人先带下去治疗,县令许纯终于翻脸怒了——
“徐有功!此乃汝川县衙!越俎代庖也要有个度!责令询问本就是堂审的正常流程!你就是上报本官也不怕!”
徐有功冷冷看他,“是么,那你为何动怒。”
“我!”
许纯咬牙,说不出话来,是啊,他气什么?他跟个傻子气什么。
下面衙差此刻个个抓紧了棍棒,陈夫子也一动不敢动。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直到徐有功道,“你怕事,怕连累你,所以,我把人带出去问。”
许纯恼怒的脸色微顿,皱眉,“何意。”
徐有功坦言:“天子圣诞前,我破案,否则,你拿我去说法,尽可说,是我搅乱你办案。”
县丞瞪大眼,许纯眼中光泽掠过,嘴上却忽然松口,假意连连道:“这如何使得!”
“你确定使不得?”徐有功一抬眸,他立即又说:“使得,带去,不过总不能白带走。口述无凭?”
徐有功接下去:“立字为据!”
许纯满意了,又补充:“再加一条,你带走人,要是问不出一二来……本官可就不留情面了!”
“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