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功才回过神,不是他摆谱,而是他在思考,眼看跪下磕头的长吏淡淡道:“徐某不出去。”
长吏猛然抬起头,怒目。
徐有功根本不在乎,但他说的话让长吏怒视的眼神一点点火苗浇灭。
徐有功道:“方才细想,案件确有许多令人费解之处,这些人,都是和石府人一起,从府前出来,没有可以去抛尸的时间与机会,你们找的地方应当也是窗外很远。”
“对,是后山…”
长吏答完,颔首,见徐有功没有让自己起来的意思,想起来,又不敢。
徐有功目光扫过身后和身前,继续道:“那么,这些人便都没有嫌疑去抛尸……”
“……是。所以他们还有同谋!”长吏到底是自己站起来了,但他刚起来,徐有功眉眼低垂,他又立刻跪好,可声音莫名小了许多:“也许……就是他们合谋,里应外合……所以……”
长吏也不知为何,剩下的话,在徐有功的面前说不出来。
没想到的是让徐有功说出来了——
“所以,你想严刑拷打,让他们说出来。”
长吏立马抬起头,点头如捣蒜:“正是!”
徐有功嘴角一扯,冷笑比不笑还令人心生敬畏。
长吏莫名发汗,头也低下去,“当然,大人是……徐无杖,在下也只是……拙见。还是听大人的。”
徐有功冷峻的眼神这才微收,一句“他们不是”,走到布包边,隔着栏杆伸出手捏了一根草放在鼻子下,吸嗅。
长吏终于趁着他不在,火速站起来,过去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验尸。”徐有功发现这草有些问题:“这草有烧灼的痕迹……”
说起烧,长吏脸色就是更难看,他低头靠近徐有功说石通天的尸体发现时,就已少了许多肉,旁侧还有堆起来的火堆……加上剃掉的筋骨及现场残留的肉渣……
长吏说不下去,作呕。
徐有功脸色也迅速难看起来,若长吏说的是真,那么石通天竟是……被吃了?
徐有功愣神中,长吏没忍住去吐了。
周兴在旁,眼底暗光一过,嘴角拼命抑制才没勾起,稍微伸了个懒腰才去一边抱胳膊继续大腿翘二腿,然后,故意把脸埋在领中,笑。
徐有功等长吏回来时,才沉声道:“我不便去现场,你可带着……”视线划过去埋头的周兴,霄归骅,最后他指向对面的元理:“把他带去现场,他要什么,你们就给什么。随后向我汇报。”
长吏一脸为难道,“他?他……大人您别这样,下官也跪着认错了,您就出来……”
“说了不出去就不会出去,另外,尸包留下,牢狱的门可以打开,徐某就在这里做尸检……”
徐有功说的时候,盯着那袋裹尸的桌布,又回头问:“你们见到的桌布,是这个吗?”
后侧的舞娘乐师们虽然早就吓破了胆,可仍旧努力配合辨认后点头称是。
长吏这边咬咬牙,还是挥手,“去抬桌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