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不说的,也是分地域的,如果此刻在长安或者洛阳的话,或许,我那就不能按照现在这样跟你畅所欲言了,长安那些酷吏,一旦我承认任何事情,任何话都是‘证据’。兴许他们就会以「我为了查吃人肉的案自己铤而走险」以此来给我棍棒相加……是你徐有功让我愿意说这些。”
他表露出一种对徐有功的认可,但徐有功也表示,“你说的话,是对的。酷吏可不会因为谁的诚实放过一马,相反,还会将一些子虚乌有的话,屈打成招。遇到酷吏,唯有沉默沉默再沉默,然后,赶紧找钱,找一个好的诉讼师,这才是正道。”
往常徐有功大概不会说这些,他只会严加律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提升道德……可眼下,他必须要给张良一些空间,好释放出更多的线索来,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徐有功查问的过程中,又一起案件发生了……
截至目前为止,死亡人数,累计——
九个人。
徐有功不得不再次放了张良,县丞则给他找来了流窜犯,说在吃人的现场附近,抓到的逃跑的流窜犯。
其实祖上并非是流窜,可笑的是他是经过了一些变革,家里出了变故被侵吞了家产后,才成为流窜犯的。
本来衙差们对他都是常常见到的,也是老棍棒相加的,未曾想,查下来居然是寒门贵族之后。
可见,寒门贵族也好,高官厚禄也好,也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东西,干扰人心的东西,让人不知不觉的沉溺其中,他也不例外,从他的家里后面没有搜到多少的物证,但是搜出来不少的刀具和各种打磨好的武器,看起来是要干一票大的。
衙差怒斥大唐律中,任何私人持有违禁兵器的,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半时,徐有功给人摁下了,因为此人「收藏」的都是弓、箭、刀、木盾、短矛,这几个,都不属于违禁品。
也真的是最近多看了律法,他对这一条很清晰的知道,只有铠甲、弩、矛、矟(即长矛,也称槊)、具装(马的铠甲)等才属于禁品,他的那些都不具备成为矛、矟,不用判刑。
本来流窜犯都准备好了要狡辩,没想到居然被徐有功说了,徐有功也是从此处看得出来他确实是寒门之后,只是侵吞家产的事儿他也不是地方官,但决定给他做主,书信一封让官府给他公道,只是这件事跟他关系不大,他要破案后再行说了。
就此第二个嫌疑人也算是没有,那么就只剩下书生了……徐有功现在对书生和秀才其实都很敏感,当查到这个书生也刚好就是跟梁惠识施粥年份一起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他,之所以把他放在最后是因为徐有功觉得他嫌疑最大。
就包括第一次见面,都有他。
那肉粥什么味道?
那肉粥到底是什么?
刚好都可以从他口中询问,然而让徐有功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晨他到府衙的牢房时,里面一声尖叫跑出来,居然是——
“死人了!”
那个书生,居然把自己勒死在了窗户边……
徐有功验尸后,确实……是被他杀应该就是从屋子外伸进来白布,然后被勒死的,而同房的均是表示睡着了,案件陡然又进入穷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