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觉得,这股伤痕文学的流行是一种必然,但它的广受欢迎更多的是建立在情绪价值下,这种风气注定是长久不了的。
随着这两年大家的怨气逐渐消解,它的流行必将走向终结。取而代之的可能是反思,也可能是怀念,或者是别的。这些我演讲的时候不是讲了吗?”
陈健功说道:“演讲的时候我是听了,可最近的风不是太大了吗?今天又聆听了一番您老的教诲,让我再次茅塞顿开。
诶,你一说‘情绪价值’,我想起来了,那天我还看了玉书同志在报纸上发的那篇文章。
这词不会是你想出来的吧?还挺精准的。你小子说的好像淡泊名利,我看是恨不得外面吵的越热闹才越好呢。”
“别扯没用的,认真听课。”
蹭完了课,林朝阳不理会陈健功拉着他继续聊的邀请,返回图书馆。
傍晚下班,林朝阳正准备离开图书馆,却被一个中年人给拦住了。
中年人有着读书人特有的那种清瘦,眼目深邃,戴着副眼镜,有种文质彬彬的窝囊感,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朝阳同志,你好,我是洪子成,中文系的讲师。”
中年人的自我介绍让林朝阳眉头不自觉的挑起。
未来大佬啊!
提起洪子成的名字后世很多人可能不了解,但你要是问问念中文系的大学生们,他们肯定不陌生。
因为这位大佬在九十年代写出了一部足以记入中国文学史的著作——《中国当代文学史》。
这部书牛逼到什么程度呢?
面世后不久便成为国内众多高校中文系当代文学课的首选教科书,并且沿用到林朝阳穿越前也依旧如此。
《左传》有言: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
中国文人终其一生的梦想也正是这三个目标,一部《中国当代文学史》足以称作“立言”,在这一点上来说,洪子成的成就放眼中国当代文坛也是首屈一指的。
当然了,现在的洪子成还没那么牛逼。
现在的他年过四十,还是燕大的一名普通讲师,林朝阳甚至没蹭过他的课。
“洪老师好!”林朝阳客气的打了个招呼,“您找我有事?”
“嗯。”洪子成点了点头。
“最近我正在写一部关于当代文学的著作,是与人合著的。
本来书已经写的差不多了,可最近媒体上有一些关于你和伤痕文学的争论,我去看了你之前发表在《十月》上的那篇《伤痕文学的必然兴起与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