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朗诵没有继续下去,因为旁边人已经笑的前仰后合,被开玩笑的同学贾大山不以为意,唐玉秋却不得不打断她的玩笑。
“金英,提问就提问,你扯那么多干什么?”
金英被训了一句,收敛了说笑,问道:“‘意识流文学’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很新的概念,我读伱的《赖子的夏天》,却发现你对这种创作形态了若指掌,我想请教一下你都看了哪些这方面的作品?”
“我读的书其实大家应该都不陌生,马塞尔·普鲁斯特、威廉·福克纳、弗吉尼亚·伍尔夫,无外乎是这些名家的作品。
不过我要提醒你,刚才你说你们讨论形式的创新,其实意识流文学已经是年过花甲的‘老东西’了。
创作的根本是叙事,形式只是技法,技法无所谓新旧,好用就行。
意识流文学并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
林朝阳写意识流文学,但不代表他把意识流文学当做什么武功秘籍,《赖子的夏天》的诞生是因为他认为这个故事恰好适合意识流文学的技法。
国人总会下意识的觉得外来的和尚更会念经,所以他忍不住想提醒金莹一句。
如果换个人说出“意识流文学并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这种话,恐怕在场的人都会觉得他是在装逼。
可偏偏说出这个话的是写出了《赖子的夏天》的林朝阳,他这么说,众人不仅没有觉得他是在装腔作势。
反而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强大自信,一种建立在实力和才华的基础上的气定神闲。
回答完金莹的问题,林朝阳忍不住瞥了她一眼。
后世f国级的文艺界领袖此时脸上满是青涩,性格倒是真开朗。
正在他溜号的功夫,一个吴侬软语的声音响起,“朝阳同志,我刚才听你谈论了一些文学作品,你把它们放在一起讨论,似乎没有高低之分。”
林朝阳转头一看,又是个眼熟的作家——王安仪。
后世名满天下的王安仪此时在文讲所中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姑娘,跟许多已经成名的同学们相比很是不起眼,现在大家说起她,有个前缀是——茹志娟的女儿。
“几百上千年过去了,文人们执着于把文学作品分个三六九等的毛病似乎总也改不了。
这件事若是辩论起来,恐怕能说个三天三夜。
我只说我的观点,文学的评判和审美标准从来没有统一的标准,我们也要警惕那些借着‘文学作品有高低’来实行文化霸权主义的行径。
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不冲突,文学的发展不是非此即彼的取舍,而是和合与共的共生共荣。”
林朝阳的话语掷地有声,态度旗帜鲜明。
众人眼中那明明是张过分年轻的脸庞,可他坐在那里,却是渊渟岳峙,一派大家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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