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不去深圳不知道,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改革开放。我们这边,开个小饭店还得跑前跑后,求爷爷告奶奶,卖点东西动不动就说是投机倒把。
人家那边,满眼望去全是新建的工地。大街上随处都是我这种去进货做生意的,外商一投资都是几百万几百万的。
就香江的那些水货,便宜到没边儿了,进到我们这里来,少说也得翻个五倍八倍的,十几二十倍也不费劲,简直就跟捡钱一样……
这批墨镜我跟那老板磨了半天,讲到三块钱说什么也讲不下来价了,我跟本地人聊天,他们说这玩意成本也就几毛钱。
后来我跟那老板说,下回再进货我进一千副,他才同意给我两块五一副。
嘿嘿,你猜我卖多少钱?”
杜峰说到这里,一脸神秘的问林朝阳。
“十八块。”林朝阳说。
杜峰立刻竖起大拇指,仿佛听见了什么高论,“厉害,姐夫!”
“得得得!少拍马屁。”陶玉书不耐烦道。
蛤蟆镜的价格在街面上又不是什么秘密,林朝阳知道自然不奇怪,杜峰这个姿态是十足十的马屁精。
紧接着,杜峰又说起了他卖货的一些事。
他从深圳进了二百四十副蛤蟆镜,大半个月的时间,卖了快二百副,其中有近一半都是卖给了部队的战友,还剩四十副也就这两天应该就能消化光。
进价两块五,售价十八块,这一进一出,杜峰净挣3720块钱。
不过据他所说,他还让两个朋友帮忙代卖,得给那两人分出去五百多块钱。
“刨了我去深圳的食宿和路费,这一趟我赚了快三千块钱。”杜峰面带骄傲的说道。
按照杜峰在部队的工资,这些钱几乎相当于他八九年不吃不喝的收入。
陶玉书的脸上忍不住露出惊讶表情,“你们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杜峰情不自禁的笑起来,“我也觉得赚的确实容易了点儿,除了进货那几天累了一点,卖东西的时候根本不用愁,大家都抢着买。”
“商品供应匮乏,供小于求,自然就会产生这种效应。”林朝阳说道。
“姐夫说的对。”
“那接下来呢?你准备接着干?”陶玉书问。
“当然了。”杜峰意气风发,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过两天等这批墨镜卖的差不多了,我就去深圳,这回我进它1000副。姐,下回你再见到我,我可就是万元户了!”
“狂的没边儿了!”陶玉书对杜峰翻了个白眼。
林朝阳看着小舅子得意洋洋的样子,含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