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我们俩好几年没见面了。”二埋汰梗着脖子说道。
张桂东头疼道:“你小子,别跟我犯浑,我这胃疼了好些天都没去过医院呢。”
“你那是慢性病,看不看都一样。”
张桂东感觉自己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瞪着二埋汰,脸上带着怒气。
二埋汰是个莽撞人,不过出来打工这么多年,也多少锻炼出些情商来。
见张桂东面有怒容,他扯起了大旗。
“你知道我发小谁吗?”
“谁啊?大埋汰,还是三埋汰?”张桂东斜睨了二埋汰一眼。
二埋汰不理他的挖苦,脖子扬起来,“许灵均,知道吗?”
听见“许灵均”这三个字,张桂东不由自主的将脖子扭过来,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惊,而是怀疑。
“许灵均是你发小?你可真是张口就来!”
“不信我领你去门口,他就在外面站着呢。”
二埋汰跟拎小鸡仔一样拉着张桂东往门口去,“松开!我还得开会呢,还有没有点组织性、纪律性?”
“跟你说了你不信,叫你去看又不看。”二埋汰抱怨道。
跟他这么个莽撞人交流,张桂东感觉力气都打在了棉花上,也懒得再跟他废话,“去吧!去吧!”
终于请下了假,二埋汰高兴的握住了张桂东的手,“谢谢张工,回头请你喝酒!”
说完他迫不及待的冲进了工棚,打算换点体面点的衣服,身上这身工作服满是汗水与灰尘,太寒酸了。
“许灵均?”张桂东看着他的背影,甩了甩酸疼的手,摇了摇头。
林朝阳在门口等了快二十分钟,才见着二埋汰推着一辆自行车跑出来,他兴冲冲的对林朝阳说:“走!我请你吃饭去!”
两人说着便出了工地。
现在的罗湖还没发展起来,国贸大厦门口的人民南路刚刚修好,但出了这条路,抬眼望去到处都是黄土路,交通也不方便,路上汽车不多,大家骑的最多的还是自行车。
沿路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大开发景象,工地上满是忙碌的身影,机器轰鸣间还夹杂着响亮的口号。
来往的行人步履匆匆,闲聊时传来的声音里夹杂着来自天南地北的方言。
林朝阳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感受到的是一种时不我待的信心和希望,是一股拼搏闯荡的干练和勇气,这样奋进的氛围在燕京是很难体会到的。
二埋汰在前面骑着自行车,嘴上不停的给林朝阳介绍着罗湖这边的情况。
他来深圳算早的,从80年到现在四年多了,连如今那些散落在深圳各个工地上的基建兵们都没他来的早。